“乖、乖……没事了,我带你回家。”
声音使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嗓子几时变得这样破哑,这样悲怆。
他慌乱着将苏小漓整个横抱了起来,一步步走回车上。
苏小漓不止地流泪,瘫软在他怀中瑟瑟发抖。
两名公安接连跟上,紧随其后。
陆斯年黑着脸,目光阴翳,“等她放松下来再说。”
两名保镖赶紧上前拦住公安。
陆斯年抱着苏小漓在后排坐好,依旧将她紧紧扣在自己怀里,指甲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此前他一直被一股可怕的紧张感裹挟,此刻似已经隐忍到了极限。
直到进了车里,抱着还活着的苏小漓,他才释放出方才几个小时里,笼罩他的那种极端的恐惧和黑暗。
失而复得的春日柳枝、他的救赎。
陆斯年从小被教育要做强者,强者不允许自己流泪,可是现在……
后怕。
后怕极了。
陆斯年才是那个真正怕极了的人。
这样的危险,永远永远也不要小漓再经历韵和詹姆斯刚陪着苏小漓做完全套检查,最严重的大概是精神创伤,以及头部的重击和腿上手肘间在搏斗中的摔伤。
顾非寒鼻酸。
一把将缠满绷带的苏小漓紧紧抱在怀里,丝毫不顾及这里是医院,公共场合。
苏小漓将头扎在顾非寒怀里,忍着身上的疼感受他坚实的臂膀,用力呼吸着让自己心安的味道。
应付完公安回来的陆斯年看到这一幕,在门外站了很久。
流星划过天际,给你希望,让你幻想,然后又让你重归黑暗。
挫败和忍耐像两把钝刀,你一下我一下,划过他的心脏,痛感十足。
陆斯年需要极大的自制力,几经辛苦才将喉间一口郁气缓解稍许。
他眸子幽深暗炙,嘴角唯剩冷笑。
——等小漓自己发现顾非寒和凌义成都烂到家。
——你要先做好一个哥哥。
陆斯年深重地呼吸,依旧如是欺骗自己。
直到公安问话,苏小漓才知道是兰隼报的警,而兰隼此刻,正躺在心外科的病床上,尚未醒来。
她为求自保刺伤的那个港岛壮汉,也仍在抢救室中尚未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