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堵在出口,无可厚非,什么香江联合交易所主席、港府财政司、金融司、证券监理专员等等的停市决定,翻车了,在此期间没露面,准确地讲,到外面出差的,香江金融管理局总裁高爵士,自然成了最能指望的救世主。
只不过,中央银行行长在大庭广众的一举一动,必须谨慎再谨慎,尤其在当前的敏感时刻,免得传递出被错误解读的信号——捉摸不定能够在投机者头上悬起达摩克利斯之剑,可南辕北辙就会失去了权威。
所以,记者们的采访欲望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满足,他们被维持秩序的机场工作人员、警员们隔离开来,助理一边嘴里说着抱歉,高爵士非常赶时间,各位媒体朋友见谅,一边簇拥着高爵士,向汽车快步走去。
望着行色匆匆的高爵士,记者们自然十分失望,可同样无可厚非,那就只能先拍下照片了,高爵士虽然戴着墨镜,但仍然可以看得出来,神色严峻,肯定已经知道了香江股市跌得惨不忍睹了。
高爵士似乎不满部下们如临大敌的密不透风阵仗,让自己脱离群众了,于是当车门打开,助理扶着车门,要护着他的头,好上车时,他转过身来,摘下了墨镜,和气地开了口,“各位媒体朋友们,你们辛苦了,我必须尽快返回办公室,只能回答大家一个问题?”
记者们欣喜若狂,甚至感激涕零,几乎众口一词地问,“高爵士,金管局会出面救市吗?”
“我想说的是,外汇基金是最后贷款者。”高爵士有点答非所问,还惜言如金。
记者们也不白给,气都不喘地追问,“那就是金管局会出面救市了?”
脸上看不出任何神情变化的高爵士,并没有在这种语言逻辑里二选一地回答是或否,而是颇有哲理意味地缓缓地说道:“我知道你相信你明白了你认为我所说的,但是我不能肯定你是不是意识到了你所听到的并不是我的意思。”
温志强连忙插话,“媒体朋友们,就到这里吧,高爵士非常赶时间,必须尽快赶回办公室,处理公务。”
从善如流的高爵士,不再展示他的平易近人,一弯腰,上了汽车。香江皇家警队护送组随之启动,摩托车成雁翅形开路和拱卫,以保证香江金融管理局总裁高爵士,尽可能快地穿过繁忙的海底隧道等,安全抵达香江金融管理局总部所在的新华人行大厦。
如此兴师动众的阵仗,还真不是本身确实属于要员级别的高爵士,想摆谱,而是今天香江股市狂跌,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同样坐不住的港府鬼佬,巴不得高爵士快点坐到办公室,进入工作状态。
对此,记者们不以为异,都没琢磨什么高爵士骄奢、浪费纳税人的钱的爆料噱头,还在品味高爵士那简短而又高深的讲话,甚至有些人都没能记全内容,急得到处打听,刚才高爵士像绕口令一样,说了什么?
这都没记下来,专业水平不够哇。
一下子就能懂高爵士的意思,我早去坐办公室了。
高爵士够意思,能交差了,赶紧发稿去啊。
记者们一哄而散,各家媒体随之行动起来,这时候,电视台、电台的独特优势,就显示出来了,像电视台便第一时间以跑马灯新闻的形式,在屏幕边缘显示,截至收市,恒生指数下跌一千一百九十一点,联交所即将召开记者招待会,金管局总裁高爵士结束公干刚刚返港、高爵士在机场做简短发言提到外汇基金是最后贷款者,等等。
香江股市收市时,玩家们已经被恒生指数的暴跌,打击得仿佛全身的骨头都碎了,瘫软得不成人形了。
就连项智求这种和高弦同期地,从一九七零年代初香江股市狂潮里崛起的股坛老手,都落得伤痕累累;而像黄玉郎这样赶上大势、迅速窜起来的暴发户,更加不可能幸免了,他的上市公司玉郎国际,别说再供股集资一亿七千万了,市值就锐减两亿多,恒生指数期货那边也要亏至少上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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