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包裕刚对温志强领导的财务顾问团队满意了,连高弦都感觉到了一点意外之喜。
生意场无比复杂,老实人容易吃亏,大恶人迟早天谴,如何生存并发展起来的玄妙,全在个人领悟。
正所谓,出招有正即有奇,可取亦可舍,方为好手。
以温志强为首的财务顾问团队,既能表现出高益做为香江第一大投资银行的堂堂正正,还能不动声色地巧用奇谋,清除掉对手的筹码,这就是成熟老练的标志了。
“志强,干得不错。”高弦亲自打电话,表扬了一通,然后话锋一转道:“我记得,去年置地收购怡和后,高益处置怡和证券、怡富资产的时候,发现其持有一部分会德丰股票,你去确认一下,趁机妥善处理好。”
“另外,我希望会德丰全面收购战别闹得大伤和气,毕竟,邱得拔是东南亚著名的华资大亨,实力还是有的,他的财团来香江扩张,对香江这个国际金融中心的大局是有益的。”
温志强恭敬地记下高爵士的指示,然后让秦梓新带人快去查一下怡和金融业务留下的家底。
果不其然,秦梓新带回来的结果是,怡和证券、怡富不但有会德丰的股票,而且还不少呢,大约相当于百分之七点四的投票权。
温志强很是惊讶,“怡和悄悄捂着这么多的会德丰股票干什么?”
“我也纳闷,就去向纽壁坚爵士请教了一下。”秦梓新回答道:“一九七零年代受两次世界石油危机影响,将重心放在航运业务上的会德丰,经营不景气,以至于有意卖身给怡和。”
“如果当时怡和真的收购会德丰的话,那将会在实力上超越惠丰,这显然不是惠丰愿意看到的结果,于是惠丰便暗中阻挠,导致此事不了了之。”
“而怡和这边,并没有彻底断掉收购会德丰的想法,于是便一直暗中持有着会德丰的股票,可进入一九八零年后,怡和深陷债务泥潭,自保还来不及,越发顾不上这个收购计划了。”
恍然大悟的温志强,不由挠了挠头,暗自琢磨,“高叔该不是不动声色地留了一手,考验我吧。”
这只是小插曲,温志强等人整理好了材料,接着便和包氏财团的人汇合到一起,商讨会德丰全面收购战的下一步怎么走。
“在我们控制范围之内的会德丰股权,差不多将近百分之四十了,是时候考虑毕其功于一役了。”温志强把新盘点出的怡和“残留金融资产”亮了出来。
吴广征顿时眼前一亮,兴冲冲地说道:“既然邱得拔把收购价提高了每股a股七港元,每股b股零点七港元,那九龙仓也不能示弱,可以提高到每股a股七点四港元,每股b股零点七四港元。”
温志强思索道:“为了避免再如此你一轮我一轮地加价下去,我认为,有必要和邱得拔那边接触一下,让其明白大势已去,再争下去,毫无意义。”
“当然了,也不好让邱得拔白忙乎一场,我建议,九龙仓就以每股a股七点四港元,每股b股零点七四港元的这个最新报价,全盘接收邱得拔手上的会德丰股票。”
吴广征目光转向包裕刚,要知道,按照目前的收购方案,九龙仓需要动用的资金已经超过了二十五亿港元,这个大主意,还是要由岳父来拿啊。
包裕刚的气魄再次显示出来,会德丰只有经过资产重组,才能摆脱约翰·马登经营策略失误导致的困局,而为了尽可能多地降低资产重组的阻力,就要掌握绝对的控股权,如果能让邱得拔转售手上的会德丰股票,虽然会让对方赚上一笔,但综合比较下来,还是物有所值!
“这样,只要邱得拔愿意,我亲自和他谈,如果邱得拔还有其它条件,我都可以酌情考虑。”包裕刚最后如是表态。
既然包裕刚没有异议,那温志强就去秘密接触邱德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