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青苦笑着点了点头,他明白钟正文的意思,别去挖高爵士的墙角,动这些富商的念头,固然有多大的利益引诱就能催生出多大的胆量,可成功率明显太低,犯不着自找麻烦地摸老虎屁股了,别看刚才高弦说话那么敞亮,不计较佳宁集团改变主意买了怡和的金门大厦,但谁能知道一个人的真实想法呢,至少目前高氏财团没有和佳宁集团存在实质性的合作。
不得不说,钟正文观察得很到位,高弦和安子杰、周文宣、陈廷华这些老一代富商,相处得除了利益结合之外,确实还有志同道合之处。
就拿信佛的陈廷华来讲,高弦当初从共生游击队的绑架当中安全脱身后,便被夫人易慧蓉拖着去了寺院还愿。高弦倒是无所谓,权当寻个心理安慰了,可一来二去地和陈廷华这位有名的寺院施主之间,多了个共同话题。
值得一提的是,安子杰在这些富商当中,个人累积的财富最少,但却更多才多艺,包括精通多门外语。于是高弦便邀请了安子杰参与研发个人电脑上的汉字输入法,安子杰对此可谓兴趣盎然。
钟正文又用目光示意陈松青去看,高弦亲自把前和记大班祁德尊引领到尊贵的位置坐下,“瞧见没,由于健康原因退出和记的祁德尊,已经过了气,也就是偶尔参与一下马会活动,居然还能得到如此礼遇,高爵士做人方面,简直无懈可击。”
陈松青悻悻地嘀咕道:“我要是得到黄埔船坞那块地皮和货柜码头,也能这样礼遇祁德尊。”
直到看见最近正和自己秘密谋划一笔大交易的林秀风时,陈松青才收起了别样的心思,与其会心地点了点头。
钟正文突然惊讶道:“沈弼怎么来得这么早?”
陈松青往宴会厅门口望去,可不是嘛,惠丰银行大班沈弼现身!
按惯例来讲,堂堂的惠丰银行大班给面子出席宴会,应该像港督麦理浩那样,几乎压轴出场才对,这就是社会等级制度的潜规则。
林秀风指了指一个由两名侍者守着门口的小厅,“有什么好奇怪的,也不看看华尔街的重量级人物都到了吗!”
钟正文刚醒悟过来,便听儿子也惊讶得出了声,“怡和大班钮璧坚怎么也来了,媒体不是说他要去伦敦,不能参加高爵士的宴会吗?”
“如此重量级的宴会,如果唯独怡和大班缺席,那就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这个场面可不是钮璧坚想躲就能躲掉的。”林秀风随口解释了一句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松青,后者早就站起身来,快步朝着钮璧坚的方向迎了过去。
“我听说,最近佳宁已经与怡和结清了收购金门大厦的全部款项。”林秀风貌似无意地随口点了一句。
“是吗?”钟正文下意识地朝着林秀风的方向凑了凑,他虽然和陈松青是来往密切的生意伙伴,但并不知晓佳宁集团的核心秘密,眼见着陈松青火箭一般蹿起,大洒金钱地四处进行资本运作,心里没有任何疑虑那是假的。毕竟,能把生意做大的人,都不是随便就能忽悠住的简单之辈,林秀风的话正好有助于打消这方面的疑虑。
“错不了。”林秀风懒洋洋地确认了一句,“我对金门大厦也有兴趣,正和陈先生秘密商谈收购金门大厦的部分业权,自然要把相关情况了解清楚。”
钟正文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心里对陈松青的疑虑又被打消了两分。感觉轻松了几分的他,拉着儿子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桥联地产的其他股东来了,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邱答昌跟着父亲邱得根走进宴会厅内,就一个感觉,场面太大,眼花缭乱,平日里很多遥不可及的大人物,如今就在视线可及之处。
钟正文和邱得根闲聊了几句后,笑着转而称赞邱答昌道:“我听说你正在游说贺氏集团加入桥联地产,了不起啊。”
说到这里,钟正文指点儿子道:“看看你邱大哥的本事,留心学着点儿!”
邱答昌连忙谦虚道:“还在谈,不一定成呢。”
钟正文笑了笑,目光转向宴会厅门口,“说曹操,曹操就到,贺应节来了。”
既然有心拉人入伙,他们这些人自然要抓住机会表达诚意,邱答昌便亲热地与贺定果打了一句招呼,“二哥,来啦,桥联地产的资料在车上呢,等宴会结束后,我就拿给你。”
贺定果可不像邱答昌那样满面春风,原因不难理解,高爵士的宴会如此盛大,他心里不爽,却无可奈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