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靖宇怔怔看着她的眼睛,眼底有最柔软的光束,而后走上前缓缓紧拥住蓝瑾伊,让她靠在他暖暖的胸膛,抵挡早春的严寒。
他默默抓住蓝瑾伊的手,与她十指相握,说:“答应我,让我领你下山。”
蓝瑾伊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里含着期待与希望的耀人光芒,她认真地思索,问他:“黎靖宇,你想好要对爸妈说些什么了吗?”
他点头:“想好了。”
“什么?”
“我要告诉他们,我会把你们的宝贝当自己的女儿一样好好照顾,呵护爱你们的女儿一生一世,就像当初你出生时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尽所有的努力让她一生不愁,我想请他们放心,把你交给我。”
蓝瑾伊想自己是听懂了,也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坚定,点点头,望着他的眼睛袒露内心:“黎靖宇,过去许多年,我最见不得有人离开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他们一次次地离开了我,他们的离开对我来说就是最痛的一次伤害。那么多年我一直活在伤痛中,虽然我每天都会对别人笑得很灿烂开怀,可是没有人知道我哭的时候是多么痛彻心扉。”
“所以你以后也不要轻易地说放弃离开我,好吗……知道你要走,其实……我昨晚没有睡好。”
蓝瑾伊低眉继续说:“昨晚我想了很多……大家都说我别扭,就连那老顽固的祥叔,原来也比我想得开,我不知道我在争些什么,可是我说来说去,我不过是争能被人珍视,能不放弃我。”
“曾经有那么多人珍视我,可是不长久,偏偏我太贪心,我想被珍视一辈子,想到你曾经也这样对我,我受不了。”
黎靖宇为她捋捋被风吹乱的发,说:“原谅我瑾伊,我那时还不成熟,做事没有分寸,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蓝瑾伊挣开他的手,转身眺望远方苍茫的林海:“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黎靖宇在背后环住她,让蓝瑾伊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暖心。“我这人不太会说好听话,也不知道怎么哄人,怎么送花送礼物。我也一直是一个不信鬼怪神佛的人,但是此时此刻我发誓,我这辈子永远对你好,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只要不是让我离开你,其他的我都答应。”
黎靖宇静静地将一番言语说出来,朴实又平淡,但是字句下面蕴涵的感情却将蓝瑾伊激出了眼泪,她的泪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禁不住侧过身去,用双臂圈住他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他,“我爱上一个人会缠他,会黏他,会想要二十四小时都和他在一起,那以后你会不会嫌我烦?你以后不许嫌我烦,也不许随意离开我。”
“我不介意你每天来我们公司陪着我,或者,”他说,“你来当我的秘书,二十四小时待在我身边,然后退休前我都不让你辞职。”
“讨厌!”蓝瑾伊捶了一下他的背。
“以后不准让我流眼泪。”这阵子她已经流了够多的眼泪了。
“好,我黎靖宇一生一世,不给瑾伊眼泪。珍视你一辈子,不管任何时刻都不放开你。”
身后传来的是铿锵有力的回答,徐徐回荡在耳边,蓝瑾伊在风中会心一笑,默默在心里对她爸爸妈妈呼唤。
爸,妈,你们天上是否已经看到,我终究还是遇上这个男人,这个说要给我永远的男人,他承诺,一生一世,不给我眼泪,他说不会抛弃我,会呵护着我,你们看见了吗?虽然未来还有艰辛,还有磨难,但此刻我想拥抱他,相信他会给我一个光明的未来。
下山的时候,因为走过一遍黎靖宇已经熟识了这条路,他们都走得很缓慢,黎靖宇牵着蓝瑾伊的手,在前面引路。有一条小沟,他们必须从上面跳下越过去。黎靖宇身高腿长很轻松就跨了过去,他站着对面伸出双手等待蓝瑾伊过来。两人的距离拉远了,她站在一米多高的田坎上面,他等在下面,白花花的雪地上,他仰着头,满怀温柔,眉目如画。
蓝瑾伊看着他,不禁展开笑容,微微曲腿作势要跳过去,声音弱下去,浅浅软软地唤道:“黎靖宇,我过来了。”
黎靖宇微微笑着,然后张开手臂说:“小心,我接你。”
话音刚落,蓝瑾伊和她的心一并重重地落在他的怀里,黎靖宇抱着她一起向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