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帝下过旨意，如果公主醒来，请立即进宫。”

“恩。”阿锦淡道，在这座殿内，她拥有与身份完全匹配的气质，高贵带着三分的傲慢。“更衣。”

跪至冷寒的地面，珠帘之后的人是她既怕又敬的母上。

清冷的笑意，温和的话，疏离的语气，“颜儿，可学会什么？”

隔着帘，锦颜不知道她的表情，是怒意还是冷漠，静寂的殿内传来沙沙地翻书声。她低头，平淡地回道：“儿臣愚钝，不知道母上所指何事？”

“可学到什么？你逃婚一年，难道在北朝没有学会什么吗？苏倾城的情，帝宫的争斗，这些东西里可学了什么？”德隆女帝笑着悠悠地说道。她的声音很缓，每个字又带着冷冷的气息，一阵阵地将殿内变得阴沉。

温和的询问，清淡的笑意，阿锦听得却是心底发寒，头更发低下，恭敬地回道：

“儿臣不懂。”

“你不懂？”女帝反问道，不是诧异，而是冷讽。“这也是，你懂了，朕倒稀奇了。”她对锦颜的心思了如指掌，猜到她的回话。

“颜儿，朕问你，帝王可有情？”帘后的人声音淡漠下来，犀利的话语毫不留情地扎进阿锦的心底，要阿锦看清事实。

“苏倾城对你算是三千宠爱一身，可你闯了祸，还是要你的命，可知这是为何？他对你情深似海，许诺一世爱你，一旦江山面对威胁，他就将你视为棋子，根本顾不得你的死活。”

“告诉朕，这是为什么？”女帝盯着阿锦，冷声问道。“你把自己搭进去，身心全都交给他，到后头为什么他不信你，赐你死罪？这个男子口口声声说爱，为什么给不了你想要的？”

“母上…”阿锦抬了头，察觉到帘内的妇人动了怒。

女帝如此得激动，不仅仅是阿锦，更多的是回想起往事。

男子，前刻握着你的手说爱，转眼可抱着别的女子欢爱，你一心等着他回头，最后抵不过另个女子的柔情。他甚至会将你推开，忘记之前的誓言，冷冷地说：我爱的是她。

情字，这是最不可信的东西。阿锦是她一手教大的女儿，阿锦懂情她乐意，只有懂了情字，才会知道情最伤人！

“说！”

阿锦不是德隆女帝，苏倾城下旨要她死，她也没有去怪他，是爱得太深没有办法去恨。

德隆女帝的问题，阿锦应该顺着她的意回答：“他是帝王，赐死儿臣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再回！”德隆女帝显然不满意阿锦的回答，什么叫没有选择，一个帝王护住一个女子难吗？

“儿女私情在江山面前不值一提。”阿锦又回，女帝的心思难以琢磨，伴着她身边这么多年，阿锦仍然无法看穿她心底的想法，如果是敏儿就好，她有办法讨得动怒女帝的欢心。

“回得还算行！”女帝淡道，做了阿锦这些年的娘亲，她的性子自己也知晓，要她一下子说出绝情的话不可能，这样也好，在痛些日子就会变成她想要的纳兰锦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