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孤独的杀戮客,若非遇见她,洗涤了罪恶,早便在生杀予夺中迷失了自我。
他遏制着自己的天性,凡事不再任性,所做的每一件事,挥洒的每一滴汗水,都是为了和她长相厮守。
一直都很清楚,他的姑娘遭受着怎样的不公,经历着怎样的苦难与坎坷。
是他能力不够,是他没用,不能给她一片安稳的天穹!
数年来,所有的艰难都是她独自一人咽下,每一个人,使尽手段,穷凶极恶,就是为了将所有的恶,泼在她的身上。
而在今日,他一怒为红颜,不再顾忌任何的事,只想把每一个欺负她的人,给撕碎了!
他要天下人看个清楚,夜轻歌的背后,有他在!
底下,平丘族长在看见姬月之后,双腿已经开始发软,颤抖,浑身的寒毛都倒竖起来,脊椎骨生出了可怕的冷意!
饶是平丘族长见过大世面,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暴怒的长生青帝。
高层们面色煞白,深陷恐惧。
可笑的是,在此之前,他们甚至还在商榷,要如何讨伐夜轻歌才好。
没想到,尚未讨伐夜轻歌,灭族之难,就已临头!
姬月周身的气息,弥漫在天地间。
倏地!
剑气纵横三千世,一怒十万里!
随着锋锐的剑光闪过,却见姬月红袍飞舞之时,一把无情剑掠出,体积瞬间膨胀了几十倍,横在平丘炎族之上。
每个修炼者都不得动弹,四肢好似不受控制了,俱已仰头,惊恐地看着他。
“青帝!误会!都是误会!还请给吾等一个解释的机会!”平丘族长喊破了嗓子,两眼紧缩至针尖的大小。
狂风之中,男子怀抱着他的妻,微薄的红唇,勾着残酷肆意的笑。
他如邪气入骨的魔,那滔天的怒气令众生跪地臣服,无人敢去反驳他的一个字。
“误会,又如何?”他如是说,端着漫不经心。
杀机四起!
平丘族长与诸高层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话。
纵是误会又如何?
今日明日已是势在必行,无可阻挡!
那是王的命令!
姬月懒懒地垂着眸,随手一道无情之力,堵住了轻歌的双耳。
轻歌窝在他的怀中,置身于天地寂静,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黑的布,遮住了她的眼眸,亦看不清此刻的景。
但她能感受到,大地之处传来的哀嚎,一个又一个生灵的灭亡。
她的手,轻攥住姬月的衣襟,随即缓缓地加深力道,直到指节泛白。
不——要——
她的唇轻颤,无声喊出。
她从不是悲天怜人的君子,亦不是世人口中的英雄。
她乃是从坟冢中爬出的厉鬼,在死人堆里立地成王。此刻,轻歌担心的不是平丘炎族,而是害怕姬月因此背负了罪孽,从此成为有枷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