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婕妤今日如何了?”
皇上垂着头看着眼前桌案上的文书。
“回皇上的话,胎已经流干净了,服药静养即可。只是孟婕妤受了刺激,情绪反复,言语常乱,微臣不得已最近给她煎的药都加了些助眠安神的药物。”
“她失了孩子,情绪自然是一下子转不过弯来,过段日子就好了,诊脉煎药的事情你们裁度着就行。”皇上抬头扫了一眼,看到太医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便又道:“还有什么话只管说,别遮遮掩掩的。”
“回皇上,”那太医鼓起勇气:“孟婕妤今后,怕是很难受孕了。”
“怎么会?”皇上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她这么年轻,何以一次流产就再也不能受孕?”
太医为难地低着头:“孟婕妤虽说年轻,但可能幼时失于保养,兼之苦闷多思,原本就是气血两亏,禀赋薄弱。这,难免又是一番祸事。弑君篡位非同小可,若是被人拿去败坏朕的名声,哪怕朕再行德政,怕是也很难挽回。所以此事不能放松,一定要查出这锦书的下落,哪怕是烧成灰了,也得把那灰带到朕面前!你不长于此事,去交代给周立,让他最近别躲躲藏藏了,五皇子倒台幽禁,不会有人再害他了。赶紧审问相关人等,找出锦书的下落,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是。那怀王不知道会不会对他”
“怀王若是谋反,就是二十万大军齐逼皇城,如今的怀王可看不上他这个宫城侍卫统领。”
“是,老奴这就去交代给他!”
夜晴和如致是同年生人,两个人没几天就成了好朋友。如致对如辰在月影宫的生活很好奇,但如辰腿脚不便,也不好总是缠着她,因此就整日跟夜晴在一处叽叽呱呱。夜晴一说起如辰的旧事,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把如辰八百年前的糗事也翻出来说。诸如连睡三天饿到晕倒,去见九叔把衣服穿反,惹得如致哈哈笑个不停。孟珞有时候也凑过去一起听,把个如辰臊得脸红脖子粗,却又无可奈何。
庄婶仍旧是半身不能动,但服了狐影开的药,开始逐渐能认人。看到如致平安无事,她表情也很是欣慰。如辰让夜晴扶着一瘸一拐地去看她,她用能动的那只手拉着如辰,默默流泪,惹得如辰也背地里哭了几次。好在狐影拍着胸脯打包票,最多半年,庄婶就能自己走路,如辰才略微开心了一些。
狐影的医术比宫里的太医好十倍,不出几日,如辰的腿便渐渐好了起来。虽说还是不大灵便,但也不要人搀扶了。一日如辰正要出门晒太阳,看到陈雅元独自坐在外面扇着炉子上的水准备烹茶,便上去笑道:“果然你是个云淡风轻之人,家逢巨变,照理说你的情绪当比如致差很多,我看你倒是还好。我府上的一帮粗人都被你养刁了,各个爱喝你泡的茶。”
陈雅元等到如辰过来坐下,才苦笑道:“做人总要向前看的,再忧伤也回不到过去了。我生平最爱喝茶,一日不喝就吃不下饭。不是我吹牛,我烹的茶可比皇上喝的还好。每种茶都有它的性格,水温,时间,拿捏地恰到好处才能最大限度的挥发出它本身的味道。”
他提起水,缓缓注入壶里。闭着眼睛等了一刻,才掐算好时间提起壶,先注入如辰面前的杯中,又给自己注了一杯,随口又说道:“你府上这茶其实是上好的,只是你们不会泡,反倒是糟蹋了它。”
如辰端起杯,轻轻抿了一口,满足地闭上了眼睛。陈雅元看着她笑道:“你和如致果真是亲姐妹,连喝茶的表情都一样。”提起如致,他又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如辰敏感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刚才是在想,等如致胎像稳了,我们还是得尽快离开才好。”
“为何?”如辰有些纳闷。
“姐姐可曾想过,姐姐和如致的关系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朝中稍微有些耳目的人都会知道。那王家也一定知道,五六年前为复仇杀了王秉宽,一年前又杀了王太师的都是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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