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就干净了?这离宫里头的人,谁也别笑话谁!”被说的立刻反唇相讥。
如辰越听越觉得不堪入耳,忙把铜钱摸出来往桌上一扔,捂着耳朵落荒而逃。
她回到客栈跟孟珞吃饭时依旧脸红心跳。孟珞看她神色不对,开玩笑道:“我家辰儿是不是长得太好看出去被人非礼了?怎么这幅表情?”如辰也不理他。她已知道这离宫守卫很是松懈,决定夜间直接过去探查。打定了主意,两人吃过饭就在肃州大街小巷一直逛到晚间。回到客栈后,两人又谈讲了一番,便上床睡觉。过了子时,如辰翻身起床,换上夜行衣出门。孟珞趁她要走,一翻身拉住她的袖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如辰好笑着轻轻啄了一下他额头,孟珞才闭着眼睛微笑着放开了她。
如辰在黑夜中一路疾行,一路寂静,只有零星几声狗叫。她摸至离宫后墙,后退两步一个纵深起跳。她已记不清第多少次做这样的事情,总之已如吃饭喝水般熟练。翻上墙头往里一看,果然守卫松懈,诺大的后院里没有半个人影。她先潜行至最尽头的小殿,里面亮着灯,侧耳轻轻听了听却没有声音。她戳破窗户纸往里一看,油灯下端坐着一个约三十来岁的女子。女子身着玄色锦衣,能看出五官底子很好,可是面色晦暗,形容枯槁。此刻她正提着笔,专心致志地抄写经书。可是那字迹却是黑红色的。如辰正疑惑,女子就用行动解答了她的疑问。女子放下笔,拿起桌边的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就朝手指割了下去。如辰看得心中一紧,女子却面无表情,显然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做了。女子把手指放到砚台上,任由指尖流下的血一滴滴滴到砚台里。直到血渐渐止住,再也流不出来,她才拿起笔,在砚台里沾一沾,继续抄写起来。
这女子行为举止宁静娴雅,就连拿刀割自己的手指,动作都优雅非常,一看就受过良好的教养。如辰略略一猜,就知道这定然是大皇子妃。如辰想象着她是以怎样的心境日日以血抄经,心中泛起一阵悲凉。
她在黑暗中看了一会儿,便又转到另一角,还未走近,就听到屋里的sheny声。她想了想,还是走近前去,灯光映着的人影似乎离窗户很近。她便跳上房顶,轻轻揭开一张瓦,露出手掌大小的一个洞。她往下一看,立刻面红耳赤,心跳如鼓。忙急急逃开,落到院外一棵树上。在黑暗中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见殿门打开,三个宫女衣衫不整,互相搀扶着出来,三个人脸上都挂着泪痕,路也走不稳。如辰心中对大皇子除了鄙夷还有嫌恶。想想孟珞的百般温柔,再看看这大皇子的行径,定然是完全没把宫女当人看待,这样的人身为皇子又如何?不被贬黜才怪!她心里想着,为了此行的任务,还是又悄悄上了房顶,继续往里看。那大皇子此刻已披上了衣服,正惬意地躺在床上。如辰看清了他的容貌,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大皇子的容貌平凡无奇,如辰心中的异样来源于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人一般。但她一时也想不起来,只得静静观察。除了眼周明显带着纵欲过度的乌青,似乎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此刻这位大皇子正直愣愣地看着床顶的帐幔,不知道在想什么。如辰心中暗想,目前能肯定的是,首先大皇子身体很好并无异常,其次他既猥琐又变态,以折磨女子为乐。但只有这两点远远达不到皇上的要求,可是她又如何查探大皇子的真实想法呢?正在踌躇莫展,大皇子仿佛听到了一般,忽然坐起来,登上靴子朝外走去。如辰连忙跟上,大皇子竟是一径走到之前那个女子的屋里去了。
如辰依旧跟过去,偷偷在房顶听着。那大皇子走过去在门外站了半晌,又举起手来欲敲。但想了想,又放下手,踌躇了半天,才轻轻推开门进去。如辰暗想,进自己接发妻子的房间还要如此,这夫妻俩的关系倒是很耐人寻味。大皇子反身关上门,女子似乎没听到一般,依旧木然得附在桌上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