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无话,第二天天刚亮,孟珞背着行李走出来时,看到如辰已经等在门口。手里还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那马一身毛柔光水滑,四蹄健壮。如辰一摸她的脸,她便舒服地摆摆头,一双铜铃一般的大眼扑闪扑闪。如辰看他疑惑,笑着解释道:“过了汴州就有好长一段路了,有匹马驮行李你也松快些。可惜店家只找来这一匹,只能委屈你和我共乘一骑了。店家说这马是乱人骑过的,性子极温顺,等到我们返程时路过这里再还回去就成了。”
孟珞不好意思地笑道:“辰儿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我高兴还高兴不来,怎么会委屈。”
如辰笑了笑,接过他的包袱挂在马鞍旁边,翻身上马。孟珞看她英姿飒爽的模样,不觉痴了。如辰微抬下颚冲他一笑:“上来呀!发什么呆啊!”
孟珞借着如辰伸来的手一使劲,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如辰一夹马腹,那健马一扬脖子就小步跑起来,一路踢踏着出了城门。
转眼便是夏至,一年中天最长夜最短的时节。这日如致早早便起身穿衣打扮,戴上了如辰送她的碧玉耳环和发簪,再配上一身湖绿色的轻薄长裙,看起来清爽可人。庄婶上上下下打量她半晌,赞许地点了点头,笑道:“你们林家的女儿生的就是好,你这么一打扮,倒是有几分你娘当年的风采了。”又问道:“要出门?”
“恩!”如致重重点了点头:“今日是夏至游园会,皇城里好多年轻男女参加的,蓉儿带我一起去看看。庄婶儿,我和我娘长得可像?”
“恩,你比你姐姐长得还要像你娘呢。你娘当年可是幽州城出了名的大美人,论样貌你们姐俩也不差什么,但是才气可就比你娘差远了。这也怪你们从小就没人管没人教的,哪里比得了你娘。她不光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就是谈讲学问,十个进士也比不过她。”
“庄婶,我怎么觉得你说起我娘,比我爹还稀罕她呢!”如致笑道。
“当年的幽州城不管男女,谁不稀罕你娘?”庄婶笑着扫她一眼:“男的想娶她,女的想成为她。可惜啊,红颜薄命,你娘的命害就害在她的名气上了。她都嫁给你爹,生了五个孩子了,还被人惦记。所以我有时候想着,你们姐妹两个普普通通就好,样貌是改不了了,都是美人胚子。所以宁可无才,什么都占全了不是好事。”
如致尚年轻,哪里琢磨得过这道理?只耐着性子听完庄婶唠叨就要出门,庄婶也只好吩咐柳承好好跟着,别无他法。
如辰一出大路,早看见独孤家的马车停在巷口,她连忙提着裙子跑了过去。独孤蓉早看见她了,笑嘻嘻地从车内伸出手来拉她上去。一看见她一身装扮,喜得拍手道:“早说你是颗蒙尘的夜明珠,你看看,只要稍稍一打扮,我都看得喘不过气来了!”又上来扳着她的头看到:“你这耳坠儿和发簪不错,最近皇城里开了一家首饰店叫晶玺堂,里面的东西材料又贵重,样式又新鲜大方,而且每样东西只有一件。我看你这一套也不是寻常货色,是不是从那儿来的?看不出你孤儿寡母的,深藏不露嘛!”
如致一听就紧张起来,又不敢说是姐姐送的,只得勉强掐道:“我娘知道我跟公主交了朋友,怕打扮的太寒酸给你丢人,所以拿出攒了好长时间的银子给我买的。”
“你娘想太多啦!”独孤蓉心思单纯,也不疑有他,随口笑道:“我可不讲究这个。”
如致暗暗松了口气,心想这首饰还是回去摘了为好。又忙转移话题道:“好久没见琪儿,怪想她的。你最近可见过她?”
“我都忘了,正要跟你说呢!我前儿进宫看她啦,她悄悄跟我说,皇上临幸过她两回了!”独孤蓉贼笑着捂着嘴。
“什么是临幸?”如致不解地看着她。
“这你都不懂?”独孤蓉生长在世家大院,家里人多嘴杂,因此虽然她年纪比如致还略小些,但已经开始解事。如致却是从小无人教管,庄婶也不会跟她说这些,因此天真的很。独孤蓉被她的天真打败了:“临幸就是就是那个嘛!”
“哪个?”如致依旧不解。
“你这个人!”独孤蓉脸红脖子粗:“就是那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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