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难道没听坊间传闻?当今皇上从小被弃在冷宫里,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先皇把皇位传给了他。如今天天睡不着觉,生怕睿亲王害他呢,只好求助于我们了。”如辰口气里满是调侃。
“那我就有个做官儿的姐姐啦!那姐姐你为何还不让我说呀?皇上都承认月影宫了,姐姐你还怕什么?”如致笑着拍起手来,庄婶却皱着眉头不语。如辰急忙看着她道:“我就怕你这样!如致你记清楚,月影宫虽被皇上招安,但依旧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更何况这半年来皇城里莫名其妙殒命的朝廷命官基本上都和月影宫脱不了干系,我现在是奉的密旨,还没在朝臣面前露面儿,将来若是被人知道了,恐怕想要我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你姐姐我这么多年打打杀杀的都过来了,我不怕被人找麻烦,但若是被人知道你是我妹妹,那我恐怕只有伸出脖子去挨宰的份儿了。所以你记住了,人前人后你都没有姐姐,这样对你对我都是一层保护。更何况伴君如伴虎,当今皇上也不见得信任我们,他如今是用得上我们,将来用不上了,我们月影宫是官还是匪还不是由着他说?现在看着给个官儿做,过几天搞不好就发个海捕文书,到时别连累了你!”
“姐,我不怕你连累!”如致嘟着嘴。
“我怕连累你!”如辰坚定得瞪着她。
这一夜如辰没走,姐妹俩睡在一张床上。如致像块沾糖一般,两腿箍着如辰的腿,两胳膊抱着如辰的身子,把脸一个劲往如辰脖子上蹭,如辰被她缠的没办法,也只好由着她。忽然如致抬起头问道:“姐,你的玉玦呢?”
如辰立马不自在起来:“今儿没带。”
“往常都戴着的,怎么今儿没带?”如致仰头望着她。
“洗澡摘了随手放了,洗完就忘记带了。”如辰耳根子莫名一红,如致没再纠缠下去,如辰又想起来叮嘱道:“对了,你的那半块可千万别带出去,就在家让庄婶收着,省的丢了。”如致答应了,又抱着如辰磨蹭了一会儿,才沉沉睡去。如辰等她睡沉了,才搬开她的手脚,轻手轻脚下了床。
庄婶还在外屋坐着,如辰知道她有话说,便挪到她对面坐下,拨着蜡烛的灯芯。
“丫头,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早不跟我说?”
“上回过来本来就想跟你说的,只是说起如致的事情,我一感伤就忘了。更何况已是无可更改之事,说了又有何益。再者说,我想着今后在皇城里,离你们也近些。”
“话不能这么说,你原来在月影宫我不担心,现在我可担心的不得了。江湖上还有侠义二字,这些个当官的,为了名利什么事儿做不出来?你虽说本事高,可你心不够黑,我担心你算不过皇城里这帮人的。”
如辰脑海中又晃过了祥太嫔那张可憎的脸,她垂头道:“庄婶,你的担心我明白。可是圣旨已下,月影宫再怎么说也是西楚的子民,即便是九叔也没那个魄力抗旨不尊。我会多加小心的,也没有别的法子。”
“这么重要的任务,九叔不管?全让你安排?”
“他这几年可不比以往了,每天就是跟他的老相好厮混。天机堂领了个指挥史的虚衔,其实还在月影宫住着,差不多的事情都是我在管。”
庄婶叹了口气,又问道:“那王太师是你们下的手?”
“是我,不过是皇上花钱要买他的命。五年前咱俩联手在郊外杀了他侄子王秉宽,在我看来报仇的事的就此为止了,不会再秋后算账的。”
“当年你们林家的惨祸皆因那王秉宽看上了你娘,砍他十个狗头也不为过!不过据我猜测,当时王秉宽的死,王家的人未必猜不到是林家的人寻仇。何况当年对你们林家动手的人,这些年陆陆续续都死于你手,他们只需要回幽州一打听就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只不过看王家这些年的反映,想必是他们理亏,因此不但不大张旗鼓的追查,反而拼命遮掩,这倒是好事。我如今最大的担心就是你妹妹,她长得实在太像你娘,如今又混进了皇城富贵人的圈子,如果被王家的人撞见,难免引起怀疑。”
“此事我想过。”如辰低头道:“虽说有些出乎意料,但事情并非不可控。一则王家的人认识我娘的也不多,二则人是我杀的,如致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他们怀疑又能如何?因此只要不让人知道她是我妹妹,想来就无事。”
“你想明白就好,既如此,你自己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