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孟珞,年二十,尚未娶妻。
庶子孟珀,年十三。
此外,还有嫡女孟玥,孟玲,庶女孟琪、孟瑶、孟璇等人。
当真是好大的一家子,暗影啧啧称叹。她心想,当日那少年,看着最多不过二十出头,也有可能十七八岁,他院中并无女眷,住的地方偏僻,应当不是嫡子。她一边想,一边挨个看,最终,她把目光聚焦在那一行:
庶子孟珞,年二十,尚未娶妻。
应当就是他了吧,她心想。她用指尖轻轻的拂过他的名字,脑中忽然想起他那日的声音:“姑娘,不知可否留下姓名?”
如致最后依旧决定赴约,庄婶心中虽也微微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觉得既已决定让她自己闯一闯,又何必管束太多?因此也只是叮嘱柳承好生带人跟着,并未阻拦。
如致略略打扮了一下,戴起了前几年如辰送她的碧玉耳环。如辰并不缺钱,但她江湖气重,不爱调脂弄粉,更不爱这些饰物,她自己既不爱,便也想不起给如致买,只在两年前如致生辰时,一时兴起买来送给如致。如致也不缺钱,如辰这些年赚来的钱有一多半都交给庄婶收着,只不过因如辰一直吩咐她们低调行事,再加上如致本来样貌极美,因此庄婶一直限制她装扮。久而久之,如致也只有几件寻常衣物,几件简单装饰而已。
未时刚到,如致已经等在宏记茶楼门口,独孤蓉也很准时,如致刚站定,就看见她在门前下马车。一看见她,独孤蓉眼睛就笑成了月牙,提着裙子向她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她:“我还正怕你不来呢,你若是爽约,我可要伤心死了。”
“我哪里敢不来,”如致也笑着挽住她的手:“我要是不来,你岂不是要提着刀杀上门来。”
“胡说!本姑娘有那么不讲理么!”独孤蓉斜眼望天。
“那还用说,你就是那么不讲理。”如致笑了起来。独孤蓉歪着头想了想道:“那好吧,你这么美,说什么都对。”两人一起笑了起来,虽说是第二次见面,却已熟络得像是多年的好朋友。独孤蓉道:“我们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进去吧,后院的雅室我可是提前了好久才订到的。”如致应了一声,便随她往里走。大堂里坐的满满当当,说书的说的正热闹,她们大大方方进去,伙计早认识独孤蓉,忙笑着往二楼引,大堂里认识独孤蓉的也多,只不过天子脚下皇亲子弟多了去了,因此也见怪不怪。两人随着伙计上到二楼最后一间,推门进去,却是一楼梯直通后院,如致第一次来,觉得很是新鲜。从楼梯下去,就是一个满是梨树的后院,一阵风吹过,花瓣飘的如同鹅毛大雪一般。如致忽然想起姐姐最爱梨花,心里想,姐姐若是来了,肯定会爱上这个地方。她便朝独孤蓉道:“这院子倒是雅致得很,这宏记茶楼的主人,定然不同凡俗。”“是啊,不过我也不知道这地方主人是谁。”独孤蓉随口应道:“这皇城里啊,神神秘秘的事情多了,管它呢,咱们只要乐咱们的就好。”两人说着,已经走过了院子,来到后面二楼的雅室,独孤蓉道:“我今儿给你介绍几个朋友,他们必定已经来了。”如致一听还有别人,忙说:“我不惯见生人,要不我还是改日再来吧。”便抽身想走,独孤蓉一把拉住了她:“怕什么,小美人,有爷罩着你呢。”说着不由分说便把她拉进了雅室,果然一桌子五六个人已经在屋里了。见独孤蓉拉着如致进来,这几个人里唯一的一个年轻男子便笑道:“就等你了,吆,这是哪来的姑娘,给我们介绍介绍?”
独孤蓉大大方方的把如致往前一推:“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林如致,住在平康坊。”几人听了,只有那年轻男子和旁边一个女孩子站了起来,向如致点头问好。独孤蓉便把如致拉过去,指着那年轻男子介绍道:“虽说男女大妨,但他是长智长公主家的长子李钟明,跟我是两姨兄妹,我们从小一起玩大的,都是好朋友,你不用跟他客气。”如致忙向他低头施礼,这男子也笑容可掬的回了一礼。独孤蓉又指着另一个站起来的女孩介绍道:“这是怀王家的女儿孟琪。”那女孩儿身量纤弱,脸盘尖尖,眉眼很是清秀,有些怯怯的与如致对施一礼。独孤蓉又指着另外三个女子依次道:“这是李钟明的嫡妹李钟宛,这是中书省左丞陈大人家的陈雅萍,这是吏部刘大人家的刘黎芝。”这三人都是衣着华丽,但神情很是倨傲,只有叫做陈雅萍的女子冲如致点了点头,其他两人都面无表情。如致有些尴尬,独孤蓉却不管,拉过椅子把她按着坐下,自己也坐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