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这是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或者说,是他们说了什么话,让这位备受恩宠的六公主感到好笑了呢?
想到这里,章太守的语气有些不善的问着,“下官斗胆,不知六公主所谓何事如此开心呢?”
“哦,你居然在问本宫笑什么。难不成,你们不觉得可笑吗?”说着,看向了底下的各位大臣,一个个的脸色难看极了。
听到这个,大家彼此看了一眼,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章太守脸色铁青的回答着,“赈灾大事,如何就好笑了呢?还请六公主明示。”
“好吧,既然你问了,那本宫就回答你这个问题。你们这些父母官,治理水患,不想着自己想办法,全部仰仗着老天爷开恩。这几日降雨是小了些,但是这雨季还没有过去,若是过几日这雨在大些呢,那么是不是,还要在带着百姓迁徙到别的地方去?”
“若是情况恶化了,自然是要带着百姓迁徙,难不成,还要让他们留在那里,等待着被淹死嘛?”这义愤填膺的模样,看着元阮阮好像是在草菅人命一样。
“当然不是了,所为防患于未然。既然现在降雨已经减少,我们就要提前准备起来。若是在有暴雨的时候,也有应对方案,不至于让老百姓一个个的背井离乡,最后一无所有。”
“呵,看六公主说的精彩,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办法呢?”
刘御史这话,摆明就是在说她只会夸夸其谈了。
不过,他算是踢到了铁板。对于这个问题,她早有准备了。
“本宫不才,心中也是十分惦念受灾的百姓,因此,也有些想法,想要与诸位大人探讨一番。”这一番诚恳的样子,倒是让人无法拒绝。
“愿闻其详。”
首先:我们要对河堤进行梳理,江南多湖泊,现如今水位高涨,即便是等到水位下降一时半会儿恐怕也不好等,所以我们要人工开凿一条水渠出来,让他往其他低洼无人地区进行流通,这样,不光是解决了当下的问题,还能储存一部分的水资源以便之后灌溉农田所用。
其次:现如今流民众多,我们府衙的人手进行搜救派发口粮等属实是有些捉襟见肘,我们可以征集一部分的青壮年进行水渠的开发,还有人员的搜救,让一些村妇可以搭建粥棚,照顾一下行动不便的妇孺老人,这样我们也能节省一部分的人力出来。可以按照当下的劳力价格结算工钱,也好让他们有能力渡过接下来的艰难时期。
最后:大灾之后必然会死伤一部分人,我们要增派一些人手,把这些逝去的村民都集中在一起掩埋,莫要任由他们曝尸荒野或者随意漂流在河中,这样极大的容易造成接下来的疫情病发,又会是一场悲剧。另外,可以让一些大夫教一些孩子简单的包扎熬药的方法,这样,也不至于让他们闲赋,也能够解放更多的有效劳动力出来。
不得不说,这些方案说出来之后,别说底下的官员了,就连一旁的南诏王也都感觉到了惊艳。
说起来,这都算不得是什么太难办的方法,若是真的想要救灾,想出这些办法来,倒也不是难事。
只是,过了这么久,地方官员都没有丝毫的动作,反而是一位常年居于宫中的公主给想了出来,这就比较有意思了。
看着鸦雀无声的众人,南诏王又发问了,“不知道各位大人,对这个想法有什么意见呢?”
虽然这样问着,但是谁又敢回话呢。
于是,几人对视了一眼,又都附和着,“六公主聪慧,臣等,自愧不如。”
“嗯,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的话,那就先按照这个去办吧。原定明日出发的计划,可以延迟到三日后。这三日百姓的口粮,就需要太守大人想办法了。若是实在想不出办法,章太守便效仿佛祖,割肉喂鹰吧,想必江南百姓,定能感谢太守的恩德。”这话,可是直接堵住了章太守接下来的哭诉了。
割肉喂鹰,这是说他要是凑不上粮食来,让百姓饿了肚子,那就拿他的肉去充饥嘛。
虽然他很想当做是个玩笑,但是看南诏王的表情,他实在是无法这样去做。
而且,更加南诏王这两日的表现来看,这句话,绝对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于是,不得不服软,“王爷放心,下官一定尽快落实这件事情,绝不会让江南百姓饿肚子的。”
“嗯,那就好。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就开始吧。”说完,率先起身走了出去。
看南诏王这个架势,估计是不会想着让他们这些人吃早膳了。因为一大早的召集,所以被召集的官员,绝大部分都是水米未进的状态就急忙赶来了。
捂着已经咕噜作响的肚子,一个个的面露苦涩的更了上去。
没办法,这毕竟是王爷。别管背地里如何,面子上是绝对不能忤逆的啊。
坐在车里,忍了一路的元阮阮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的旁边的南诏王也受到了感染问着,“好端端的,何事如此好笑?”
“哈哈,皇叔,你真的是太绝了。你是没有看到,方才说是要去灾区的时候,那些官员一个个的脸色,真的是太好看了。甚至于,我在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都听到了咕咕叫的声音,可见饿的不轻。这下他们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挨饿的滋味了。”说话间,那圆圆的眼睛已经笑成了一轮弯月,可爱极了。
“嗯,感同身受,才能知道民间疾苦。”说着,话锋一转问道,“今日所献计策,可是你一人所想?”
冷不丁的一个问题,让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是了,光想着表功了,忘记了这种事情,自己怎么可能会想到,于是有些吞吞吐吐。
看元阮阮的样子,就知道背后有人给她谋划,自然而然的,就想带了外边的完颜珺,于是说着,“倒是不知道,这少将军还有如此谋略呢,倒不似寻常武将,只会些兵法。”
听到这个,她便顺水推舟的说着,“是啊,这些都是少将军告诉阮阮的。这不刚好那个太守问,我就给说了出来。皇叔,你到时候可记得要把功劳记在少将军的头上啊。”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