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摸索着树木,身后的人做着标记,慢慢的,他们就深入了林中,渐渐的向中心靠近。
南诏王府。
此刻,本该避嫌的陆丞相,居然出现在了南诏王的书房。
看着上首气定神闲的南诏王,陆丞相的心似油烹似的煎熬。
他的儿子,此刻正在不二山求药。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进去了,在想阻拦,已经没有用了。
那瘴气丛生的山林,想从里边找个人,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即便他想找人去救助,也是有心无力。
无奈之下,他只得冒险来到南诏王府一试。
不过,不同于他的急躁,南诏王倒是悠闲的很。
就在他心急如焚在也无法等待下去的时候,一直醉心于棋盘的南诏王,终于抬起了头,
“陆丞相,时常听你说那陆公子如何如何,说恨不得此生都没有这个混账儿子。怎地,他现在不过是陪同六公主去寻药,你就这般着急了呢。到底是父子情深啊,无论如何,都是好的。”说完,便又低下了头,继续研究了起来。
听到这个,陆丞相的后脖颈都要感觉被浸湿了,冷汗直冒。若不是无法,他也不想冒险来到南诏王府中。
这些日子,自从儿子和那六公主就有了交集。自己在官场上,就多番收到其他人的排挤。虽然没有明面上,但是他知晓,这些人,是受了南诏王的命令,提点自己罢了。
但是他陆家,世代单传,他不过是想保留一丝血脉。旦夕祸福,苟延残喘便好。
想来,这个念头,怕是不能有了。
思及此,已过不惑之年的陆丞相,除了庆帝,第一次跪拜在那里,诚恳的说着,“王爷,我陆家,皆愿效忠于王爷,无一例外。”
听到这个,南诏王的神情毫无波动,嘴上又说着,“陆丞相严重了,此话,你在几年前,就已经说过一次了。”
“王爷明鉴,这次,也代表了下官的犬子。陆家上下,甘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说完,便重重的匍匐了下去,一言不发,只等南诏王发话。
过了半晌,终于,他还是开口了,“既然陆丞相有此意愿,那本王还有什么理由不允诺呢。临三,去找一下陆公子,把人好好的带回来。”
听到这个,陆丞相的心才算是踏实了下来,又重重叩谢之后,“多谢王爷厚爱。”
说完,便跟着临三悄然的离开了这里。向来时那样,没有一个人发现。
人走后,一旁的丁酉上前恭贺着,“恭喜王爷,在添一员智囊。想来,那陆公子定然是不简单。这么多年来,能保持住心性,不骄不躁,实属难得啊。”
落下一枚棋子之后,南诏王说道,“此子性情坚韧,日后,定当成大材。现如今,霖儿正是要培养自己得力人手的时候,那陆清临,正合适。”
“王爷英明,想来,世子定然是会理解王爷的一片苦心。只是,那陆清临蛰伏了这么多年,突然为了一个六公主冒出头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别管他如何有城府,到底是年少,思虑行事难免不周。届时,在影响了世子,那就得不偿失了。”丁酉的担心倒也不无道理。
要知道,不论当初为何陆丞相要让自己儿子装出一副花花公子的纨绔模样,但是终归还是十年如一日的扮演了下来,从未有过破绽。以至于他们,都被骗了过去,有时还会扼腕叹息。
但是,自从遇到六公主开始,慢慢的那些藏匿起来的才华,都一一显露了出来。就连武艺,在那两次刺杀中虽然都有藏拙,但是,还是被他们给发现了。
要不然,也不至于面对危险,每每都堪堪躲过。看似凶险,但是方寸之间,却皆有算计。
“你的担忧,也是本王的担忧。必要情况下,就只能让他割爱了。”
听到这个,丁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虽说南诏王和庆帝不睦,但是到底,与六公主还是有着相同的血脉。
就这样眼睛也不眨的给她决定了归处,属实让人有些心惊。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但是面上,却依旧是那副衷心的模样。
将军府。
此刻,邝松兰正伏在了完颜珺的床边入睡了。自从元阮阮她们离开后,她便一直在这里守着,一步都未离开。
初始,她一切都亲力亲为,从擦拭身子,到喂药,一切都是自己动手,丝毫不假他人之手。刚开始还能坚持,但是这般操劳下去,在加上这些年的养尊处优,让她慢慢的支持不下去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也仍旧不肯离开房门半步。
完颜烈进来之后,看着操劳睡去的夫人,有些心疼的拿了一件披风给披了上去。
谁料,这一碰触,反而让本就睡的不安稳的人给苏醒了过来。
睡眼朦胧的看向了来人,她有些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了下来,“夫君,这里有我照看的就可以了。你明日还要早朝,还是早些休息吧。”
刚说完,完颜烈便伸出手握住了夫人的手,宽慰道,“夫人,你已经操劳了一天了,这里有下人看着。而且药清长老也在府中住下,想必珺儿这边,定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我明白。”说着,她把目光转向了昏迷着的完颜珺,一脸歉意的说着,“自从珺儿生下,我们为了培养珺儿,让他能够接任完颜家,所以对他一直很严苛。在别的孩子玩闹的年纪,他却已经在冬日和你早起练功了。现如今,不过是照料他一番罢了,也算是,我做母亲尽的一份心力吧。”
听到这个话,一旁的完颜烈也跟着叹息了一声,“是啊,可是,身为我完颜家的子孙,如若是光想着玩乐,那么,势必无法成才。我们对他的苛刻,待他日后长大,定然能够理解的。”
说完,便伸手把邝松兰给搀扶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好了,你也好好休息一番,你看,眼下的乌青都要遮不住了。清风他们还不知道何日能够归来,这段时日,还是要有劳夫人照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