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王府。
卧房中,此刻侍女正在伺候南诏王用药。
常年汤药不断,使得屋中似被浸染一般处处充满了药香。
“她可入府了?咳咳咳咳”床榻上,南诏王刚用完药,就问了跪在下首的人。
“还请王爷恕罪,属下本埋伏在了那公主必经之路上,谁料被突然闯入的丞相之子给搅了局。我们和丞相交好,如果误伤了,恐对我们的联盟大计有碍,事出紧急,因此未能和王爷禀报。”临三不卑不亢的说着。
“嗯,你考虑的甚是周全,此事不急。来日方长,左右她已经入府,我们在寻些机会下手即可,到时候也好栽赃在那完颜烈身上。咳咳咳咳。”刚说完,便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那模样,似乎要把肺咳出来一样,让人担忧。
“王爷,您要保重身体,此事有属下安排即可。大夫说了,您这伤寒有些严重,切莫多思虑,以免病情加重。”听着南诏王越发急促的咳嗽声,临三忍不住出声提醒。
“无碍,我这条命,终究是在苟延残喘罢了。对了,霖儿呢,他什么时候回来,此番我们已经筹谋至此,在也不怕皇上对我的孩儿有什么威胁了。我们也该是时候让那些支持的人安一下心,要不然总担忧我这副病体何时就西去了。”南诏王自嘲的笑了笑。
他已经蛰伏了太多年了,因着自己的身体,处处忍让至今。索性,霖儿很好,他也放心了许多。
“王爷切莫如此说,世子已经在多方寻找神医,王爷的毒药并非是不可解的。”临三说着就别过去脸,有些事情他自己也不能骗自己。
这毒,如果当真那么轻易就能解除,南诏王又何须拖延至今。
“傻孩子,也罢,随他去吧。”想着那个从小就送走的孩子,南诏王的眼中难得的有一丝的温情。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他忍不住过去看望了一下。小小的,还没有他的胳膊长。许是他的原因,生下时身体就有些孱弱,就连哭声都比其他婴孩低些。
他轻轻的抱在怀中,忍不住的看了又看。
但是,即便他在多不舍,最终还是要把孩子送走。因为即便是病躯如他,也是庆帝心中的一根刺。现如今如果被庆帝知道他有后。
那么这个孩子,即便是能存活下来,也必然要和他走一样的结局。
不过让他感到安慰的是,每每照顾孩子传来的信笺都在赞扬着世子的好学与聪慧。这到让他的担忧也少了几分。
前方一袭骏马飞驰,尘土飞扬中,一位衣抉翩翩的少年赫然领先。
许是从小历练的缘故,那皮肤看起来有些黝黑,但是那熠熠生辉的眼神却让人一眼在人群中就锁定了他。
此子,正是南诏王之子元霖。
“世子,我们在这个驿站歇脚,大概还有四个时辰就到达京城了。王爷看到您肯定高兴极了。”随从白翳兴奋的说着。
身为元霖的随身侍从,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主子的心情了。
盼了多久,才终于盼来了今天。这一路如若不是马匹不耐,恐怕都要日夜兼程了。
就是这样,也是累死了几匹宝马才提前赶了回来。
“嗯,我从生下就未见过父王,不过父王却也是时常的惦记着我。希望我这次带去的韩神医有用,可以缓解父王的辛苦。”元霖站在那里向京城的方向远眺。
京城,我来了,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地方,这次终于是要马上踏入这片土地上了。
来之前,南诏王给了他一个选择。
如果选择来京城,那他一直被隐瞒着的身份就要揭开。皇家里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一次不小心都足以让他在去投胎一次了。
但是如果不来的话,现在南诏王给他积攒的富贵,也够他挥霍度日了。
当然,这是一场博弈,是南诏王对他第一次考验。
如若成功,那将是无上的尊荣。
就看他有没有胆量了。
那一刻,他毫无犹豫的就选择了来京城。
这里是他的家,他是注定在天上翱翔的雄鹰,岂可就那样埋没了自己的一腔抱负。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选择还是让南诏王很是满意的。自己的儿子,有如此大的抱负,岂能不得意。
“世子放心,这个可是我们到毒医谷找的神医,自古医毒不分家,既然王爷是中毒了,那么属下想,擅长下毒的人应该会更加的有把握吧。毕竟他们才是这里的行家里手,对王爷的问题也更加的对症一些。”白翳恭敬的说着,同时也在期待着。
“世子放心,老夫虽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是九成的把握还是有的。老夫研制了毒药半辈子,不敢说都能参详,但是只要给老夫时间,肯定会解王爷的困境。”听到两人的谈话,一白须老人从旁边上前来说道。
只见他身着朴素,虽有些褴褛,但很是干净。长长的胡须被编制成了一个辫子的模样,很是一副山云野鹤的打扮,倒也符合这不出事高人的形象。
元霖曾想过给他收拾一下换身装扮,毕竟要面见自己的父王,这样的装扮多少有些不妥帖。
但是老者多年已经习惯如此了,元霖也就不在多劝了。
“有劳了。”对于这个大夫,元霖还是很敬重的,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想去试一下。
这个可是他千辛万苦请来的,是毒医谷的一把手药清长老。
说来,他也是因缘际会,之前南诏王多是寻找江湖神医,无奈,最终都是摇头离去的一个结果。
现如今,只能是想其他的办法了。
擎宸殿中,一股子阴森的气氛弥漫着,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帝王的怒火殃及到自己的身上。
“什么?你是说南诏王有儿子,现在已经入城了?”殿中,庆帝身着九龙朝服,一脸怒气的问向自己的暗卫。
“是的。”暗卫跪在下首,一动不敢动。
站在上首的庆帝,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来回的踱步,一脸的不安。
“这是哪里来的风言风语,南诏王卧榻多年,哪里来的儿子,莫不是随意抱来,给他的下属安心之用吧。”对于这个消息,庆帝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好好的,怎么可能凌空多出来一个儿子。
自己和南诏王的势力现如今正是平分秋色的时候,不过即便是这样,自己也从未有过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