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邵元沉默下来,“你的难处我能理解”
“理解有用吗?理解就能当手术费吗?理解就能让人提供肾源吗?”
郭林几乎是咆哮着说道,一个大男人眼含热泪,声音哽咽:“我恨我无能,帮不了儿子,让他一直痛苦,就在绝望时候,展家的展翼找到我,说可以帮我解决肾源和手术费。”
“又是这个展翼,他给你钱,解决肾源,让你做什么?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裴邵元追着问道。
“他展家在燕京属于顶级家族,找到我,我当时感觉非常意外同时高兴。有了展家,我儿子就有救了。可我怎么能不明白,钱和人情不是那么好欠的。可当时,我别无选择,分批的拿了钱,给儿子准备手术。庆幸的是手术很成功,我儿子不用死了,也不会再痛苦的活着。”
“就在我儿子手术后一个星期,展翼找到我,让我帮忙运作一个人进入到咱们国安局。他说,那人是他的情人,不方便出面,只为了给他情人一个体面、安稳的工作。”
“是不是叫蔡娅丽?”
裴邵元突然插嘴问道。
“没错,就是她。”
郭林点头:“我当初也觉的有些诧异,弄一个情人进来,至于花一百多万吗?可事实上,就是如此,自从我把蔡娅丽运作进来后,展翼再也没有找过我,事情也就结束了。自从拿了他的钱,我没有一天睡好过,整日做恶梦,头发也是这段时间白的。”
弹掉了烟蒂,郭林长长出了一口气,好像什么都放松了,喃喃道:“反正我儿子活了,就算我死了也值了。”
“你是值了,可你知不知道,你弄来的是东瀛间谍?她要进行一项极为危险的刺杀,代号为‘斩首行动’,目标是咱们华夏二号首长!”
裴邵元痛心疾首:“你啊,为了区区一百万,竟然失掉了原则,出卖了组织,如果他们成功了,你就是千古罪人!”
“什么?”郭林大惊失色,噌的起身,满脸惊骇:“不可能,怎么会”
“郭林,你想的太简单了。”
裴邵元一副恨铁不成钢,循循诱导:“作为一个老国安,我相信你不会没有留下后手。如果你不想愧疚一辈子,那就拿出来,及时补救也为时不晚。”
郭林啊了一声,一屁股坐下,双手抱头,陷入了重重矛盾。
的确,正如裴邵元所说,每一次他与展翼接触,都偷偷的带了最先进的窃听装置,把二人交谈内容录下来。
不是他恩将仇报,而是工作性质决定他行事小心翼翼,以备不时之需。
每一次见展翼,都经过展翼护卫的搜身,人家对他也不是没有防备。
可郭林毕竟是搞了一辈子的国安的人,自然有招记录了全过程,偷偷备份了。
如果交给裴邵元,自己就真的是恩将仇报了,可是,如果隐匿私藏,正如裴邵元所说,将会是国家的罪人,儿子即便活下来,也抬不起头做人,被人戳脊梁骨。
裴邵元并没有催促郭林,而是悠闲的抽着烟,一口一口的吐着烟圈,他看得出,郭林处于极度矛盾的边缘。
“裴处长,东西在我家主卧室床角下一块地板内。”
说出了优盘的藏处,郭林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子上。
“好!这算你将功折罪。”
裴邵元起身,拎着档案夹离开了3号审讯室,露出了一丝笑容。
陆羽看到妈妈乔韵婷,几乎不认识了。短短大半天时间,她就苍老了几岁,面容憔悴,目光呆滞的坐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