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彪略一思索,点头道:“我跟他俩也不陌生,怪不得你的窑厂能办起来,原来有他俩在帮你,看来你人缘不错啊,也好,让他俩也参加吧,毕竟人多好办事。”
“饭店你选吧,你对镇集上的事情,肯定比我熟悉。”赵东城说得诚心诚意。
“饭店是现成的,往东没多远,大路北边有一家李大傻饭店你知道吧,那是我一个亲戚开的,镇政府里的人经常去那里吃饭,我也请王书记在那里吃过几次。”徐海彪好像早就想好了似的。
“没问题,就李大傻饭店了,时间定在啥时候呢?”赵东城问。
“听你说,你窑厂那边情况好像很紧急,那咱就快一点,就今天晚上吧,晚上六点,咱们都准时到地方。
当然,你也可以提前去熟悉一下,张所长和孙主任你负责通知,我会跟王书记一起过去的。”
徐海彪跟赵东城不见外了,语气听起来像是安排他自己的事。
徐海彪把事情安排得这么细致妥当,赵东城只有不住点头的份了。
出了徐海彪的办公室,赵东城就近去了土管所,张所长热情地接待了他,对他问这问那的,很是关心。
他也跟张所长提了跟徐海彪做交易的事情,他觉得张所长跟孙主任一样,都是自己生命中的贵人,自己做的事情不应该瞒着他们,只是不该说的部分不说罢了。
“你能跟徐海彪扯上关系,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听说他上边有人,在镇里,连王书记有时候都得让他三分。”张所长跟孙主任一样,对徐海彪的能量是清楚的。
“我现在还有个事情需要张叔帮忙。”
“什么事?”
“今天晚饭的时候,帮我陪一个重要人物吃饭。”
接下来,赵东城把桑奎查封窑厂,自己找到徐海彪,徐海彪安排饭局的事情,简要地跟张所长说了。
张所长很吃惊:“桑奎作为镇干部,怎么可以这样无法无天,他这是滥用职权,是违法的。”
“所以,徐海彪安排我,让我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把桑奎的所作所为详细地汇报给王书记,他说王书记会给我做主的。”赵东城紧接着他的话说。
“你让我参加今晚的饭局,陪王书记吃饭,徐海彪知道吗?”张所长问他。
“知道,我还跟他说了让信用社的孙主任也参加,毕竟你俩都是知情人,徐海彪都同意了,他还说,人多力量大。”赵东城笑着说。
“那就没问题了,我肯定准时到,对了,吃饭的地点在哪?时间呢?”
“李大傻饭店,晚上六点,到时候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了,李大傻是徐镇长的亲戚,我在他那里吃过饭。”
出了土管所,赵东城又马不停蹄地到信用社去通知孙主任,孙主任听了他的讲述后,高兴地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能行,好,这个事情办得不错,晚上的饭局,我会去的。”
告诉了孙主任时间和地点后,赵东城就急着要回去,孙主任知道他现在忙,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也没留他。
回到家后,赵东成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骑上摩托车又到两个窑厂转了转,把新窑复工胜利在望的好消息,告诉了赵刚和三柱,两个人都非常兴奋,干劲也更足了。
吃饱午饭,赵东城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一本杂志,一边脑子里想着,晚上见了王书记该怎么说。
他知道,用那种方式说,先说什么,后说什么,这一点很重要。
他想休息一下,以便养精促锐,应对晚上这个非常关键的饭局。
他告诉王月琴,如果自己睡着了,下午三点左右一定要叫醒他。
王月琴知道他晚上有事,忙着答应了。
赵东城躺在床上,把一些细节问题又想了一遍,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的窑厂建了一大溜,足有十多个,每个窑厂里都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来往送砖的车辆川流不息,已经不见了四轮车,运输车辆都换成了清一色的自卸大卡车。
他站在最高的一座窑的敞窗前,看着四下里一片繁忙的景象,不觉有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慨。
正当他心花怒放,踌躇满志的时候,忽然看见杨树皮手里拎着一把铁镐,从西边过来了,后面跟着杨银狐,他正感不妙,一扭头,又发现赵启章扛着铁锹,从南边过来了,后面跟着赵康。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他心里惊疑不定。
杨树皮和赵启章很快来到了他站立的这座窑下,二话不说就开始挖起窑来,杨银狐和赵康拼命地用手推着窑身。
窑体左右晃荡,几乎摇摇欲坠。
“不要!”他大叫一声,转身朝窑下冲去。
但是,徐海彪忽然站在了梯路的中间,逼着他上去,赵东城叫他让开,但徐海彪纹丝不动。
赵东城心想,怎么着?都明目张胆地冲着我来了?难道我怕你们不成!
一时间,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迅速回身抄起身后的铁锨,嚎叫着朝徐海彪冲了过去。
“贝贝爸,醒醒,你咋了?”
他耳边忽然响起了王月琴的呼喊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坐起来,晃了晃头,梦中的景象历历在目。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他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看来,以后对这些人还是要多加小心。”他自言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