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城想,王月琴昨天夜晚挺着大肚子跟踪自己,肯定很辛苦,再加上知道了他和王月心的事,昨天夜里不知道气成啥样了。
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跟着受罪。
他越想越难受,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去来顺家割了点猪肉,又买了一块钱的叶子豆腐,回到家就忙着给王月琴做饭。
肉炒熟后,他把切好的豆腐放了进去,然后又打了两个鸡蛋。
菜炒好了盛在碗里,竟是满满的一大碗。
这时候大锅里的红芋片茶也煮好了。
赵东城把篦子上馏的馍拾进罩头里,又把菜碗在里面放好,拿了双筷子,端着罩头去了东屋。
王月琴还在床头坐着,看见赵东城端着饭进来,扭着脸不理他。
“身体要紧,再生气也得吃饭。”赵东城陪着小心。
“你把我气成这样,我能吃得下吗?”王月琴仍然余怒未消。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以后就是给你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王月琴瞥了他一眼:“你有本事照顾好两个家?”
赵东城信心十足:“我有!”
王月琴的脸色渐渐地有了缓和,她不放心似地说:“那你以后不能亏待我和孩子。”
赵东城态度坚定:“你是我老婆,孩子是我亲生的,我亏待谁也不会亏待你娘俩的。”
王月琴半信半疑:“唉,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赵东城认真起来:“我可以发誓!”
王月琴皱眉:“你又来了,发誓有啥用,还得看你以后是咋做的。”
“嗯,你说得对,言为虚,行为实。”赵东城顺着她说。
王月琴看他手里还端着罩头子,就说:“你找个东西把罩头子放下呀,你这样端着,我咋吃?”
“我就这样端着,你吃吧。”赵东城坚持着。
王月琴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不吃?”
“你先吃,你吃好了我再吃。”
“我不洗手咋吃饭?”
赵东城赶紧把罩头子递给她:“你先端一会。”
他出去在洗脸盆里倒了点热水,又拿了毛巾过来。
王月琴洗了手脸,拿起了筷子,忽然看着菜碗:“有你这样炒菜的吗?猪肉跟豆腐咋能一块炒?咋还打了鸡蛋?一点青菜影子都没有。”
赵东城充满歉意:“我不会做饭,你凑合着吃吧,虽然做得不太讲究,但营养肯定有。”
王月琴吃了半碗菜和一个馍,说吃饱了。
赵东城让她再多吃点,她坚持说吃饱了。
赵东城把罩头子在当门大桌子上放好,去厨房给王月琴盛了一碗红芋片茶,然后他端了菜碗,拿了一个馍,狼吞虎咽地把饭吃了。
他看看天也不早了,跟王月琴说:“你吃了饭别乱动了,好好休息,三柱咋到现在还来,我去他家看看,等会我出去的时候给你把大门关一下就好了。”
王月琴没有言声。
赵东城到了三柱家,三柱吃了早饭正在收拾东西。
看见赵东城,他不好意思地说:“这几天栽红芋赶得有点紧,身上觉得乏,起床晚了些。”
“嗯,是赶得急了些,今天栽德宝家的红芋,不知道他家把红芋秧子准备好了没有,我过去看看。”
赵东城出了三柱家的大门转到村中的大路上,刚好看见德宝爹挑着两大筐红芋秧子往这边赶。
他赶紧过去把挑子接过来,一路挑到自家门前,把框在拖拉机的拖斗里放好。
没过多大会儿,该来的人都到齐了。
大来摇响机子正要起步,赵东城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想,现在自己和王月心的事,王月琴已经知道了,而王月心那里还不明就里,要是她冒然去了他家,那两个人不是很尴尬?
要是王月琴不客气,对王月心冷眼相待,这岂不伤了王月心的自尊心?
真这样了,王月心就有可能一气之下,从此再也不理他了,那不就苦了他自己吗?
不行,无论如何得先给王月心说一声,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她,让她不至于晕晕懂懂的去做傻事儿。
于是他又从车斗里跳了下来,跟三柱说自己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需要处理,让他们先走。
三柱说:“早跟你说过了,你尽管忙去,地里的活你不用多操心。”
赵东城来到王月心家,看见王月心正拿着扫帚扫院子,晶晶坐在堂屋门口的一个小凳子上吃饼干。
王月心见他进院来,冲他笑了一下,继续扫她的地。
赵东城站着看了一会儿,走过去从她手里把扫帚拿掉,牵着他的手往屋里拉。
王月心一边走一边说:“你这是干啥呢,夜里你不是刚弄过吗?”
赵东成也不搭话,一直把她拉到里间。
他坐到床上,上边用胳膊揽住她的细腰,下面用两腿夹着她的腿。
王月心问他:“你咋又回来了?”
赵东城把脸贴在她胸部上:“跟你说个事儿。”
王月心扶着他的肩膀:“能有啥事这么要紧,非得现在说。”
赵东城抬头看着她那天真无邪的模样,忽然又不忍心说了。
但他又想想,这事儿不说还真不行,必须得说。
为了不吓着她,他把话说的很轻松,脸上还笑笑的:“咱俩的事儿,月琴知道了。”
王月心迟疑了一下,猛地挣开了他,有点惊慌失措:“真哩?”
“真哩,不过她没有怪你。”赵东城的语气尽量和缓。
王月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傻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