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城也笑着说:“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呀,你要想参加,就跟我一起干,有我的肯定就会有你的!”
大风却又摇头:“我只是开个玩笑,这事我还真没看上眼,我跟几个哥们出去一趟,回来就是个千儿八百的,让我干窑厂这活我还真嫌费事。”
赵启章看看他:“你还是跑你的生意吧,你也不是干窑厂这活的料。”
“兄弟跑的是啥生意?”说到做生意,老六来了兴趣。
大风打着哈哈:“也不固定是啥生意,啥挣钱就干啥,现在是到处买膏药,十天半月的出去一趟。”
老六立刻说道:“这可是来钱最快的生意了,听说有人出去一趟就能拿回来个万儿八千的,可是真哩?”
“你说的那是熟手,生手不行,生手胆子太小,不敢喷大话,干这行的,不说大话就唬不住人。”大风深有体会。
练功手套插嘴:“要是被人抓住了呢?”
“被抓住是常事,想办法跑,能跑掉就跑掉,真跑不掉了就塞钱,最后基本上都能很快回来。”大风看起来经验丰富。
老六笑道:“啥时候能不能带我跑跑?”
大风一抱拳:“六哥见笑了,你生意做得比我大,而且不像我们这行,我们这行风险很大的。”
说到风险,老六却并不在意:“啥事都是人干的,你看我像是怕冒风险的人吗?”
大风笑了笑,没有言语。
“这事你俩以后再谈吧,喝酒喝酒。”赵东城招呼着。
于是大家推杯换盏,酒桌上又热闹了起来。
菜已经陆续上齐了,摆了满满地一大桌子,鸡鱼肉蛋,样样齐全。
大家说说笑笑,竟然都像老朋友一样了,没有人再拘束客套,仿佛上午打架的事情压根就没有发生过,现在只是朋友之间聚在一起随便喝酒聊天似的。
老六要跟大风划拳,大风也很爽快:“没问题,恭敬不如从命,正好跟你学几拳。”
两个人就划起拳来,他俩都是大嗓门,声音能听二里地远。
两人停下来后,赵东城建议:“要划拳咱们就都划一转,一个都别漏下,我建议咱们每人打一转通关,见面六个酒,从我这里开始,按顺时针方向旋转,好不好?”
老六绾了绾袖子:“好,我赞成!”
其他人也纷纷同意。
通关打到练功手套那里时,赵东城注意到年纪大了喝得少点,别的没有一个人有不想喝了的意思。
他把酒瓶递给大风,让大风替自己给大家斟会儿酒,他悄悄地出去了。
其他人都在说笑,没人注意到他。
赵东城跑到村代销店,人家已经睡下了。
赵东城敲门喊了一会,门就开了,他匆忙买了两瓶酒回去。
又喝了一瓶多后,赵东城就感觉到有点头重脚轻,看看老六,他的两手已不听使唤,端盅拿筷已然不稳,说话也舌头根子发硬,嘟噜叠舌地说不清楚了。
几个人都说不能再喝了,老六这才忽然明白过来似的:“我看。。。不能。。。再喝了。。。再喝。。。我。。。我。。。就回不家去了。”
赵东城忙喊王月琴端馍,喊了几声没人答应,这才知道王月琴已经在里间里睡着了。
他自己到厨房里,把锅里馏着的馍拾出来,端到堂屋里,却没有一个人吃馍,都说不饿。
赵东城又忙着把碗筷剩菜啥的撤去,从厨房里端了一大摞瓷碗过来,给每个人都倒了一碗茶。
茶没喝几口,老六就嚷着说回家。
赵东城看看座钟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就没再强留。
几个人搀搀扶扶、歪歪斜斜地往大门外走,到了大门口,赵东城问河北的几个人:“你们不是开三轮来的吗?车呢?”
练功手套打着饱嗝:“在六哥堂妹家门前停着哩。”
“今天就不走了吧,喝这么多酒哪里还管开车。”赵启章劝说着几个人。
“没事,我越喝酒开车越稳当。”练功手套似乎没把喝酒当回事。
赵启章和赵东城互相看看,都不由得笑了,只当他是说醉话。
出了大门,赵东城把他们往车那里送,这时大风推着摩托车在后边喊:“我就不朝那送了,你几个慢走!”
几个人答应着,继续往前走。
到了赵启章二儿子家门前,几个人东倒西歪地上了车。
练功手套把车摇响,坐上去,慢速后退前进一番,把车头调直,然后冲赵启章和赵东城摆摆手,说了声:“走啦!”
车一下子就开出去了。
赵东城看看,那车开得一点都不打闪,根本看不出来是喝了酒的人在开车。
他和赵启章一齐惊叹,这才相信练功手套所言非虚。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也就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