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就把事情是来龙去脉详细地跟赵东城说了。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周玉泉家的老三文启,结婚两年来常年在外地打工,他正值青春年少的媳妇三妮独守空房,有点忍耐不住,在村里走动时,看男人的眼光就有点痴痴的。
偏偏赵东启又是只见腥就沾的馋猫,两个人一拍即合,很快就勾搭上了,这一年多来也不知道在一起干过多少回了。
有一天,桂花回了娘家,晚上没有回来,赵东启在家看了会儿电视,又烧了米汤喝了,心里有点寂寞,就锁了门,去找三妮。
三妮已经关门睡觉了,赵东启没叫门,怕三妮的邻居听见。
他像往常一样翻墙头进去了。
堂屋的门没有从里面上锁,赵东启一推门就进了屋,他摸黑拉亮电灯,把刚睡着不久的三妮晃醒了。
三妮一见是他,也很兴奋。
当时正是夏天,天很热,干完了,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很快就都睡着了。
正睡着,忽然听见有人晃大铁门,两个人都醒了。
赵东启问三妮晃门的人是谁,三妮说她也不知道,难道是文启半夜里回家来了?这不大可能呀!
两个人正慌慌的,外边的门被晃得更响了,还有人叫:“嫂子。”
三妮一天就不害怕了,跟赵东启说是小丽。
她让赵东启藏大衣柜里去,又把他的衣裳、鞋子也一股脑儿地都塞了进去。
她关上柜门,穿上内衣裤,去院子里开大门。
不大一会儿两个人就说着话进屋里来了。
赵东启听见小丽说:“嫂子,你还怕我跟你睡吗?我又不是外人。”
“我有个毛病,两个人睡一起我睡不着觉。”三妮敷衍着。
“电影放得这么长远,这都半夜了,回家咱娘又该骂我了,再说,我已经跟咱娘说好了,今晚上跟你睡哩。”小丽好像主意已定。
三妮没再说啥。
接着就响起了脱衣服的悉索声。
赵东启躺倚在柜里的两床被子上,脖子只能窝着,不大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绑架了,然后给塞在一个大箱子里的那个样子。
他听着外边没了动静,心想,难道就这么把我放在柜里子不管不问了吗?
他一咬牙就把柜门推开了,然后就走了出来。
灯还没有拉灭,小丽还没有睡着,正睁着两眼看着屋顶不知在想什么。
她忽然看见了赵东启,大吃一惊,一时弄不明白大衣柜里咋突然跳出一个光腚猴来,等她认出是赵东启,就一边忙着拉床单往身上盖,一边扭头去看嫂子。
她嫂子也正惊慌失措地看她。
小丽像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没说啥,只是穿好衣服要走。
赵东启心想,她出去乱说就坏醋了,索性上去就把她抱住了。
小丽挣扎道:“你玩了俺嫂子,还想玩我?”
赵东启腆着脸:“你出去了会乱说,咱俩有了关系你就不会乱说了。”
他说着就把她抱到了床上。
三妮一脸无奈。
没想到小丽这个人不是好打发的,竟然上瘾了,隔三差五的就要弄一回,赵东启想,这妮子也太骚了,一时应付不了。
更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小丽还不停地给他写信,说不完的思念,道不尽的情长。
终于,就在这大腊月里,桂花给东启洗衣服,一掏兜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她好奇地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亲哥哥,我想你,我想你,你不在我旁边,我狠几摸。小丽。”
小丽文化水平不高,很写成了狠,寂寞写成了几摸。
桂花的文化程度也不高,一看之下就气得火冒三丈,心想,几摸都摸了还能不干那事,而且摸了还不算,摸得还狠。
她当即就拿着纸条旋风般地冲进里间,一把将正在打扫卫生的赵东启从床底下揪出来,扬着纸条吼道:“这是咋回事?这是咋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赵东启立即就傻眼了,他恨自己太大意了,想糊弄过去,一看桂花的表情就知道不行。
实在没办法了,他只好承认了:“她勾引我,我一个大男人,能忍得住吗?这事不怨我!”
桂花咬牙道:“好!现在我先放过你,看我不去把那小骚货撕叉!”
赵东启一拉她没拉住,桂花一溜烟似的奔小丽家去了。
赵东启心里恨啊,写信就写信吧,你他奶奶的还写上名字!难道还怕我不知道谁写的?这下好了,目标明确,桂花连调查的劲都省了。
赵东启想想这不是个事,赶紧跟了过去。
到了地方一看,桂花已经闹开了,还扬着纸条到处给人看,赵东启立马没了脸面,只好脚底抹油,溜了。
“唉。”赵东启叹口气说,“真是悔不当初!坏就坏在那张纸条上,我咋就忘了撕了扔了呢?”
“你是改不了了,你扔了这一回,还有下一回,你能回回都在意?只有出了麻烦事,你才能知道厉害。”赵东城替他发愁。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王月心的事,一时竟无话可说了。半天他才又说道:“看来你这个年是不好过了。”
赵东启仰天长叹道:“唉,听天由命吧。”
春节说到也就到了,还是跟往年一样,年夜里吃饺子,放鞭炮,初一早起给去世的长辈们上坟,然后三三两两地到门里的各家去拜年,初一上午到初六,走亲访友。
一直到正月十五放烟花,赵东城也没提起多大的兴趣来,他想,再怎么折腾,还不是离不开吃喝拉撒睡觉穿衣这一大拖拉子事吗?
过了正月十五,家里地里大大小小的活计就连着出来了,新一年的辛苦劳作又要开始了。
赵东城弄不清,在过去的一年里,他除记住了一片糟杂的鞭炮声外,别的究竟还记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