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庭院中,一个女子站在明祈丞身侧。
明卿卿几人头叠着头,悄悄咪咪躲在暗处。
女子一袭水蓝色云锦海浪纹刺绣长裙曳地,缀满了上好的珍珠,岁月并不曾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墨发之间珍珠链流苏垂落眉间,眉目如画,飘飘然如仙,只是一改曾经的骄纵之态,沉稳中带着些许忧伤。
看见自己心爱之人站在身前,女子表面平静,仪态依旧优雅端方,一看便是皇宫养出来的矜贵气质。
“哇~”明卿卿轻语惊叹,“好漂亮啊。”
自从入了这府邸,许是眼不见心不烦,长公主从未宣过她,也不曾见过他。
裴尘羁咂舌:“你别说,还真别说,皇上的亲属就没有丑的,虽然先帝不做人,但是生的孩子真的一个赛一个好看。我就纳闷了,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年轻时,长公主定然更美,你爹愣是没看上……啊!”
宋语晚狠狠扭他一把:“跟谁都和你一样?”
裴尘羁捂住嘴,睨她一眼:“你懂什么啊,任何情爱都最开始是见色起意!”
“相爱的前提一定是漂亮吗?”
眼看着两人就要斗嘴起来,扰了对面两人,戏就看不下去了。
明卿卿拳头硬了。
阿鹤赶紧拉架:“好了,你们瞧,自从有了小卿儿,如今的昭玥王有所收敛,都还是那般冷,风雪之都冰冷雪山之称不是虚名,那年轻的时候,可想而知又多冷了,这样的他,一心只有家国,只有兄长,哪里来的欲念,怎会为容颜所动?”
宋语晚和裴尘羁点头,深以为意,两人这才没继续斗了。
无相合手,看了两人一眼,有些可惜,可惜没看见明卿卿揍他俩。
这边。
谢疏月嘴角勾起笑意,看着眼前高大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男人还是如当年一样,只是面冠如玉的脸褪去了少年的稚气,一双眸子如同寒星,漆黑如墨,一眼就能洞穿他人似的,可是却又深邃得让人怎么都看不清情绪,摸不透心思。
还是那般冰冷,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她有些晃神,时隔这么多年,她仿若又看见,征战沙场归来的少年将军,意气风发,却又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沉稳冷漠。
她曾在那埋尽红艳枯骨的宫墙里看他,少年郎艳独绝,面容绝世。
她自小被宠溺着长大,却也知道她那位好父皇不过是捧杀,不过是将她当做一颗有用的棋子,给予她至高无上的荣华,不过是想替她增加当棋子的利益。
她改变不了,所以谢疏月就顺着他,要多骄纵就有多骄纵,高高在上,享受着这一切。
起初遇见他,不过只是感叹一句他长得惊艳,却又嗤不过一个不知变通的木头。
是,是一个冰冷的木头,捂不热的冰块,他心里只有太子哥哥,万事只以太子哥哥为先,为了他,谁都可以得罪,甚至可以杀。
所以,她被他从宫殿拎着丢了出去。
第一次, 被如此对待,她气急败坏地跳脚大骂,威胁,要杀了他,他只是冰冷冷地看了一眼自己。
后来,那群庸碌的太医没治好她的太子哥哥,她就想杀了他们,又被他当众拎回了东宫。
后来,她就一次一次地去与他作对,可殊不知,一次一次的作对,便是一次一次的靠近,一点一点的深入了解。
可怜他,欣赏他,骂他,心疼他,护他,最后爱上他。
一爱误终生,年少所爱过于惊艳,眼里便也再容不下任何其他人了。
太子哥哥说她是痴儿。
痴儿,便痴儿吧。
“此次小女有一安身庇护之所,多谢长公主殿下。”明祈丞转身低头拱手,似乎是提到了自家崽崽,那双眸冰山融化,多了些许温柔。
谢疏月愣住了,而后微微侧身红了眼:“无妨,好歹是你的孩子。况且其中还有太子哥哥的家人,本宫也该护一护。只是,本宫以为,你绝不会踏入这里。”
“长公主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