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昭……”白羽看向冷冰冰的昭玥王,话到嘴边收了回去,又看向明书允,“敢问丞相大人,为何你们都不露面呢?”
明长容没好气道:“你们不也是鬼鬼祟祟的?”
“呵呵。”白羽低头摸着鼻头,果然没有名分,就是尴尬啊。
明书允笑笑,看着谢君辞道:“江先生大义,以死换得我妹妹回到江湖逍遥自在一回,我等自然要成全。”
他温柔地看着那便逃命的妹妹,道:“不过江先生是对的,若不是此次跟着他们,我还不知道妹妹还能笑得这般快乐呢。”
对于明卿卿的事情,他们意见一致。
谢君辞点了点头,眼底所有的疏离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温柔和宠溺:“对,已经很久没见她这般开怀了。”
那边逃命的明卿卿几人停下来,大刀阔斧坐在地上,背对背靠着彼此喘着大气。
一旁的轻舟抱着手,飞到了树上,也不打扰他们。
裴尘羁气喘吁吁道:“还别说,方才,我与卿卿那配合叫一个天作之合啊!”
宋语晚一手肘怼上去:“不说用词就别用!”
明卿卿笑:“就是!”
无相合手,笑意盎然:“阿弥陀佛,今日之事,多谢诸位施主。”
今日之事,他应该终生难忘。
明卿卿靠着彼此,仰着头看过来:“还谢,今日这么一闹,你可就回不去那个家了。”
裴尘羁和宋语晚也都看了过去,眼底带着隐隐的心疼和担心。
无相低头笑了起来,看着天上云卷云舒,自顾自喃喃起来。
“卿卿施主曾说,容齐光的名字取自‘与天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是个好名字,带着他父母所有的期盼。”
裴尘羁嘴快,下意识道:“那你呢?”
无相笑道:“我没有名字,从出生到长大,他都从来没将我放在眼里。”
“对不起啊。”裴尘羁转过头打自己的嘴巴。
他这张嘴啊!
无相摇头:“我记得,那是一个破烂得杂草丛生的院子,冬不避寒,夏不避热,食不果腹,照顾我的人是个容府老仆,她总是说,你能活着,就是家主最大的恩赐,你最好不要去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天上隐隐飘着雪絮,那年的大雪似乎是故意的,迟迟不来。
小小的男孩,趁着老仆偷懒熟睡,从一个能钻得出大人的狗洞再次偷偷爬了出去,来了一次大逃亡。
老仆说,他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老仆说,他的父亲是个极其厉害的武者,是容家家主,是将来要做朝州州主,继承先祖意愿的人。
老仆说,他出生就是个废物,根本不配成为他的儿子,更不该活着。
所以,他想成为很厉害的人,有资格成为他的儿子,他想成为一个被父母疼爱的孩子。
他也想被父亲夸赞一次,想被他高高举起,母亲在一旁掩唇偷笑。
一家人不都是这样的吗?这是他偷偷钻出去看见的,别人家的父母。
所以,他决定去藏书阁,不算是偷,是拿,悄悄拿一本秘籍来,好好学习,他是父亲的儿子,一定不可能是一个废物的。
所以,他靠着小小的身躯,偷入了藏书阁,不识字的他并不知道他竟然偷到了《红莲怒》。
他不识字,但是能看懂画,便跟着上面的一招一式毫无章法地练了起来,可似乎没有用,他便每日在地上跟着写写画画,将那些不认识的字全部印在脑海里。
奇迹的是他竟然发现自己过目不忘,那这样,他是不是就不是废物了?就有资格成为父亲的儿子了?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地想要告诉他的父亲。
却被老仆发现他手里拿着书,老仆冲过来将书抢过去,当着他的面撕碎,再丢进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