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苦心修行练武数十年,竟还是比不上年纪不大的你!”青衣伶像是魔怔一般,嘴角溢出血,却还是一点点细数着。
“普通武者,拼了命地入六重天,为了可修玄力,可是殊不知六重天重山之境,过重重山后还是重重山山。”
“到七重天日月之境,自诩可敢与日月争辉,殊不知八重天浮游之境,也不过是沧海之一粟,乃蜉蝣也!九重天扶摇之境,可抵半神,可入九天,扶摇直上九万里!”
“呵呵哈哈哈,十重天沧海之境,传闻当世神仙,可破天地规则,世间万物皆握于掌中!武者之路漫漫,本座拼尽全力,却还不抵他人一个天赋!”
青衣伶一口血吐出来,眼眶猩红可怖。
谢君辞毫无所动,眼底凉薄异常:“你快死了,赶紧唱,我家小姑娘还想听呢。”
临死还嗑到一嘴狗粮的青衣伶:……做个人吧!
明卿卿却是捂着伤口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谢君辞赶紧去扶她。
“笑话!”明卿卿望着青衣伶冷笑一声,“你又怎知,惊澜哥哥上九重天没有努力,没有付出代价?你倒好,明明是技不如人,轻轻一句天赋,就否定了别人所有的拼尽全力!”
谢君辞愣了一下,而后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家小姑娘,这是在为他辩白?
青衣伶愣了一下,望着小姑娘冷眼相待,苦涩笑了起来。
“是,是了,是我技不如人,技不如人啊!”
“上次,你想听什么戏曲来着?”
明卿卿笑得开怀,笑意掩盖住眼底的暗芒和戾气:“说什么花好月圆人亦寿,山河万里几多愁。”
青衣伶点头,笑了起来,提起戏曲,他便不再是鬼域恶鬼,而是朝州云家会唱戏的少年郎。
“你找对人了,这世间,我敢称能将这《生死恨》唱到极致的,除了我以外,就没有……哦,还有一个朝州云家,可惜啊,都一场大火带走了。”
青衣伶笑得凄苦,却还是道:“好听是好听,就是不应景。”
明卿卿抬了抬下巴,此刻到像极了骄纵的小郡主:“没关系啊,我想听。”
谢君辞侧眸看着她,眼底皆是克制的爱意还有温柔的笑。
刚赶上来的一群人,就看见这一幕,青衣伶满身是伤,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而同样满身是伤的明卿卿在……点戏?!
两人还在那里讨论那戏?
身上的伤不疼?那些血都是假的?
裴尘羁:???闹呢。
宋语晚嘴角抽搐:果然每次卿卿都是与众不同的那个。
无相一眼看见倒了一地的人,极力压制嘴角的笑意,合手,眉眼间挂上悲悯。
“阿弥陀佛,罪孽,罪孽啊!”
一旁看着他的轻舟眼角抽抽:能不能再假一点。
青衣伶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叹了一口:“可惜了,最后一场戏,竟然如此不雅。”
“无妨。”只见谢君辞抬手,这边白羽抱着一身华丽非常的珍珠戏服上来,配之,还有珍珠镶嵌的戏冠。
白羽无语至极,你敢信,他家主子就为了让一个将死之人唱戏给小郡主听,为了小郡主,竟然还顾及到了戏子唱戏的穿着,就让他特地抱着戏服戏冠上山。
谁家上山救人,抱着戏服啊!!!
离谱,离了大谱!
“可有水?”
轻舟拿过腰间的酒壶扔过去,众人不解,难道他渴了?
谁料,青衣伶掏出手帕,将酒倒在上面,擦起手来,手擦干净了,又从衣襟里掏出一块小铜镜,照着镜子,擦着脸上的血迹和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