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捧着她的脸,让她望着自己。
“我倒期盼着你这一生清清白白的,若那天边皎月,莫染尘埃。
离境孤烟缭绕,马踏枯骨,我愿为你披甲上阵,还你太平长安。
去食人间烟火也好,打马江湖,步量山河也罢,还是在至亲膝下娇怒嬉笑,我都盼着你自由自在的,无忧无虑的做你自己。”
谢君辞眉目低垂,颤动的长睫藏不住眼中情深,一双眸子冰雪消融,透着无尽的温柔。嗓音低沉悦耳,带着他虔诚无比的期盼。
“卿卿,此前,我也曾渴望着那一份从未得到的爱,可在那人眼中只看见了厌恶,身边只有皇兄和母后,可是大殿之上,母后拔剑自刎,鲜血染满金灿灿的大殿,我望见那人眼中没有一丝留念,以往种种爱意皆是帝王之术,再后来,我带人引开敌军,将唯一的生机留给了皇兄。
没想到活了下来,绝望恐惧,日日压着我。我以为就这样了,我以为我会在某个饥饿的清晨死去,我以为我又或许在某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死去。
可我遇见了你,一身红衣灵动可爱闯进了我的世界。到如今,我都还记得,你发间的铃铛作响,你一蹦一跳朝我伸出手的模样。”
“卿卿,做你自己吧,你要做的事情,惊澜哥哥会帮你,你不要再活得这般累了,哥哥心疼。”
谢君辞将她抱紧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膀,滚烫的泪水划落。
明卿卿颤了颤,低声呜咽起来。
原来曾经求而不得的人,她曾以为那人从不会为自己停下脚步,从不会转身看自己一眼,也曾站在某个角落,像她望着他一样,望着自己。
他会因为心疼自己而落泪,会在认清楚自己是作局之人后,坚定地站在自己这一边。
前世分别之时,他白衣胜雪,告诉自己,抱着自己说征战凯旋后,有话要讲,她只以为离别之时他眼中情绪只是好友不舍,可是这一刻她却好像隔着时光,看清了。
明卿卿带着哭腔,小声呢喃:“原来,一早就注定了。”
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她自己都有些听不见。
“好啦,不哭了,再哭,你二哥哥指不定举着斧头来劈我了。”谢君辞放开她,伸出手轻柔地给她擦眼泪,打趣道,“你都不知道,你没醒这些时日,你二哥哥盯我跟盯贼一样,还若有似无的警告,说是不管怎么样,谁敢惹哭你,就一斧头劈了他。”
明卿卿被逗笑,笑了起来。
“二哥哥就是这样,但是他不会来真的,惊澜哥哥放心。二哥哥其实很温柔的!”
谢君辞笑了笑,眼中闪过暗芒,他要不要告诉小姑娘,殷世青被她家温柔的二哥哥劈成了两截的事情?
他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门外面偷听的明朝礼开心地挺直了胸脯,无声炫耀着。
“看吧,我妹妹说我是最温柔的!”
明长容嘟嘴:“切!添油加醋,妹妹明明只是说你温柔来着。”
“我看你是找揍!”
明书允无奈,任由他俩去。
“父王,摄政王这是”要抢妹妹啊。
明祈丞淡淡道:“小孩子还小,谈婚论嫁还早,往后再说,至于他”
脑海里这些时日谢君辞所做,以及今日他所说之话,
明祈丞道:“观察观察吧。”
明书允道:“所以那微雨山一山海棠花,是他为妹妹求来的?”
明祈丞想起自己求了一棵树,只觉得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