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从别院回来,立马禀报:“小主子,守着江先生的暗卫都未曾发现他的踪迹。我已经让人在京城四处寻找了,情报网启动,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裴尘羁和宋语晚相视一眼,也赶紧让自己的人回去,派遣府里的人出去寻。
明卿卿站在海棠树下,拼命地回忆昨夜的事情。
说好了,今日就回青州,可是却不见踪迹,自己酒量纵然没有前世好,也绝对不会昏睡到现在,小娇儿过去也没有一杯倒,除非阿鹤他是故意的。
他曾说过的话,在这一瞬间尽数翻涌在脑海。
“小卿儿牺牲了这颗棋,往前一步便可绝处逢生……”
“为何不让我为你添最后一把火,让它烧得更烈,燃尽这世间苦难和世道不公?”
“我不相信这世间有神佛……”
……
一股凉意窜上天灵盖,明卿卿额头直冒冷汗,那种不安感愈发强烈,像是一只猛兽,要将她尽数吞噬一般。
她抬眸看向远处,高高耸立入云霄的高台,一下子就明了了。
“备马!快!鹤羽台!”
她再也不顾及其他事,不管不顾运起玄力飞了出去。
裴尘羁和宋语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慌了起来,赶紧跟了出去。
王府后门,明卿卿一步翻身上马,纵马疾驰而过,身后的裴尘羁和宋语晚也紧跟其上。
这一路上,明卿卿慌神,只觉有什么东西死死握住她的心,捏得她喘不过气来。
知她者,江闻鹤也,他和她是挚友,是知己,她此刻又怎会猜不中他要做什么呢,可越是这般清晰知晓,她越是害怕,久违的恐惧裹挟着愧疚倾覆而来。
她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为什么会相信他会乖乖回青州。
她只能加快速度,不断在心底祈祷,祈祷一切还来得及,一切都还不晚。
骄阳如火,高高耸立的鹤羽台透着神秘和威严。
而江闻鹤一身青衫加身,一步一步走上高台,一向孱弱的他,此刻却是步伐矫健,每一步都走得坚定。
奇怪的是,周遭安静如鸡,有人闯这神圣鹤羽台,守塔人却不见始终踪影。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已经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如纸,体力不支起来。
可是即便这般,他走的每一步都依旧坚定不移,没有后退半步的意思。
走到一半,脚步颤抖起来,颤颤巍巍就要往后倒,他立马一把扶住城墙,停在那里,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瓶,不过犹豫一瞬,便将瓶中药尽数倒入口中。
苦涩的滋味儿窜入口中,呛得他躬身连连咳嗽起来,红血丝爬满眼球,显得他此刻像是命不久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