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大婚本就反复往来,极尽礼仪。这不,距韩王大婚足足满了一个月,王府内重又华宴庆贺,称为“满月”。满月过后,合府上下,才得安宁,元休也逐渐规律上朝,渐渐参与朝事。
这一日,正是七夕节,还没有安闲几日的韩王府又热闹了起来。一大早,刘夫人便率众家丁婢女搭起“乞巧楼”。“今年的七夕节可是王妃娘娘过门后的,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读书声戛然而止;“惠儿,快去开门。”惠儿打开房门,看着元休欢喜地说:“果然是王爷,刚才夫人还念叨呢,您派人送来的果品夫人已用过了,咱们才刚刚焚香拜了织女呢。”“谁说七夕节一定要拜织女呢,我刚刚拜的可是魁星!”刘娥笑吟吟地迎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我站在窗外呢?”“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三哥的气息,我能感觉到的。”“小娥!”元休心头一热,一把拥住了刘娥;乖巧的惠儿连忙掩门而去。
“小娥,你不是男子,拜什么魁星呢?不过你本就心灵手巧,也不需要乞什么巧了,我让郭槐送的那个‘磨喝乐’,你可喜欢?”“三哥,小娥从小孤苦无依,从没有正正经经过过什么节日。今天还是听惠儿讲过,原来七夕节有这么多有趣的事情做呀。虽说我不是男子,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可是我拜了魁星,愿咱们大宋的读书人都能文运亨通,能为朝廷所用!”“嘿,你竟比我这个皇子还关心朝局呢,你呀,更应该关心这个。”元休指了指桌子上的“磨喝乐”;刘娥明白元休所指,不由得羞红了脸。“哪,王妃呢?”“我已安置了她,小娥,今夜属于我们两个人!”元休推开窗户,看外面夜凉如水,星河璀璨;“如此良辰,不可辜负!”元休顺手为刘娥披了一件外衣,拉了刘娥直奔庭院的花廊之下。“传说在花藤之下可听见牛郎织女的私语呢!”刘娥依偎在元休怀里,侧耳听草虫低鸣,抬头看碧空如洗;她喃喃地说:“我知道三郎会来陪我的,我一直等着三郎的。今天我都没有看见喜鹊,它们是给牛郎织女搭桥了;可是今天怎么没下雨呢,牛郎织女的相思之泪呢?”“情比金坚,爱如磐石;生死无悔,无需落泪。”“情比金坚,爱如磐石!”刘娥默默心念着:“三郎,这可是你的七夕誓言吗?”静谧的夜空下,是相依相偎的两个人。一道流星划天际,耿耿星河漫天碧,但教人间无离恨,天上人间两依依
却说王妃潘氏很晚才得宴罢;不见元休,顿时心下生疑;内侍郭槐只说王爷临时有事,已先行回府了。及潘氏和奶娘张妈妈回到府中,只见刘夫人迎了出来,哪里有元休的影子?刘夫人心下了然;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替元休打着圆场:“王妃娘娘莫要着急,王爷与钱公子、张耆大人相交甚厚,许是喝醉了酒留在他们府上安歇也是常有的事;明早误不了早朝的。”潘妃半信半疑说:“王爷都大婚了,还夜不归宿吗?他身边也没个侍候的人,真教人放心不下。况且今天是什么节日,怎可留宿在外呢?”刘夫人苦笑了一下说:“王爷年少贪玩,以前我也是劝诫过的,眼下夜已深,王妃还是先安歇了吧,待明日再做计较!”潘妃心中忿然,却也不好发作,在乳母张妈妈的服侍下安歇了。张妈妈劝道:“王妃刚刚新婚,切不可因一点小事就闹得人仰马翻的。”“王爷行事也太过分了吧;刘妈妈也不管管吗?”“王妃,你只管安心睡觉,待明日老身亲自查问清楚。”潘妃在乳母好生劝慰下暂且安歇,这一夜,韩王府内心事重重的可不止潘妃一人;刘夫人,张妈妈都是各怀心事,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