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朕失手了”皇上冷眼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玉残簪,淡声言道,虽然如此言语,却并未见有丝毫怜惜之色。
青霜抿唇一笑,莺声轻吟,“此簪乃皇上当初恩赐于臣妾,如今却阴差阳错辗转于众人之手,虽事出有因,却非臣妾所愿,且还因此闹出于臣妾清白有损的误会。如今损于圣手,必为天意,臣妾自当顺应天意,无一丝怨言。”
言毕,青霜灵眸内雾意顿显,略含委屈的起身蹲跪而下,轻言道,“皇上,损簪事小,臣妾清誉有碍事大,今日乱事怨不得旁人,只怨臣妾当初大意失簪,恳请皇上责罚臣妾失簪之过。”
青霜一番言语,令徐昭媛面色微变,想不到青霜对御赐之物损于一旦,毫无一丝婉惜,反倒跪地向皇上请罪。如此一来,倒显的自己有意滋事,扰乱众人眼耳了。
“你你”徐昭媛心有不甘连声急唤,却一时寻不出青霜的错处,双颊顿时涨的通红。
“霜儿速速平身。”皇上神色缓和,起身大步跨过跟前一地的残渣碎玉,鞠身亲手托起青霜手肘,暖声言道,“霜儿昨日夜里,陪朕纵马夜行,原本己腿部不适,岂能再跪地言语,霜儿的心意朕明白。”
言语间,皇上抬头神色严峻的对殿内众人言道,“传朕旨意,今日之事,原本就是误会,如今己澄清,一切与邱宝林无关。若再有人胡言乱语,扰乱后宫清静,朕必重惩不怠!而徐昭媛”
皇上随之目含厌色的看了徐昭媛一眼,回头对皇后言道,“徐昭媛虽拾玉簪在手,却未经查证,便捕风捉影胡乱猜测,坏了后宫清静,皇后,此事朕便交由你来处罚吧。”
皇后浅笑,对皇上倾身一福,回头对呆愣在场的徐昭媛,恨恨的言道,“徐昭媛,皇上终年为国事操劳,仅在每年行宫春猎时,方才放下一切国事,舒缓闲逸。后宫姐妹得皇上恩准随行,理应感念圣恩才是。而你却不安于世,仅凭一枚玉簪便生出有损太子,以及皇上后宫的讹言来。令皇上烦不胜烦,想来是行宫里的生活,于你而言太过枯燥,本宫这就派人送你回宫,好生静养着吧!”
“啊!娘娘开恩,臣妾并非有意生事,臣妾只感此事有些蹊跷”皇后懿旨,虽然明面上说是派人送她回宫,实际则为遣送而归,虽算不得重罚,却乃颜面扫地之举,徐昭媛自入宫以来,仗着娘家护国有功,而后又得皇后扶持,哪里受过如此委屈,如今得此责罚,脸面上哪里还挂得住,当即泪水涟涟的辩解道。
“住口,小小一件事情何来傒侥!无非便是邱宝林失簪,太子凑巧拾簪罢了。却被你硬生生的搞出这许多的乱事来。若你非别有用心,暗妒邱宝林得皇上圣宠,岂会如此而为。后宫姐妹伺驾,一切皆以皇上圣心欣悦为己任,岂能生出妒恨之意。本宫仅是送你先一步回宫,何来委屈!”皇后对徐昭媛极为不喜,她这一闹险些让太子背上觊觎后宫嫔妃的污名,皇后岂能容她。
“皇上”徐昭媛见皇后态度坚决,回头对皇上哀声恳求,不料还未开口,皇上己牵着青霜甩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仅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来,“让王德明安排辇轿先一步送你回宫思过,暂禁一月,待朕回宫再议!”
皇上这话来的更为痛快,不仅遣她回宫,还令其禁足一月,徐昭媛软软的坐在地上,双眸呆滞的不再出言相求,左右也想不通透,为何绕来绕去,最终却是自己讨了晦气。
“罢了,各自回宫歇着吧,小莫子,邱宝林双腿不适,准备辇轿送邱宝林回轩。”皇上不再理会徐昭媛,对小莫子吩咐道。
随即又好似记起了什么,回头对皇后言道,“皇后,朕听说昨夜你想要见朕,不知所为何事?”
皇后神色微微一滞,凤眸笑如弯月的言道,“也也并无大事。臣妾准备了上好的凝神安眠香,原想呈于皇上有益睡眠,稍后臣妾便派人送来。”
皇后言毕,一旁伺候的冷枝有些奇怪的看了自己主子一眼,并不敢妄言。
“嗯,皇后有心了,跪安吧。”皇上不疑有他,点头示意众人退下,同时轻拍青霜手背以示安慰,便返身大步走向御案,略显疲乏之态。
众人出殿,小莫子己备好辇轿,青霜对皇后依礼福身后,上辇轿往碧翠轩而去。
大殿外,看着青霜远去的辇轿,皇后回头冷冷的对太子言道,“随本宫往琼仙殿,本宫有话要说。”
太子并未应声,只闷闷的跟在皇后身后往玉仙殿方向走去。
“娘娘,奴婢蠢钝,昨夜您面见皇上,原本是因为太子大婚之事”冷枝终于忍不住满腹疑问,轻声询道。
“唉!”皇后一面缓步慢行,一面低声言道,“适才在御龙居内,皇上是有意毁了那枚玉簪,个中含意,你可知晓?”
“”冷枝片刻思虑,面露恍然之色,有些顾忌的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数米之外,满腹心事的太子,这才轻声应道,“难道皇上仍旧心有疑虑”
“本宫伴驾多年,皇上的心思本宫最为了解。皇上昨夜既然与邱氏在一起,自然不会对邱氏生疑,不过后宫嫔妃贴身之物,终归却经了异性男子之手,即使此人乃他的亲子,依着皇上的性子也是不允的。眼下邱氏并无嫌疑,锡儿却被徐昭媛那贱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若这个时候,再闹出锡儿抗婚一事,皇上难免不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如此一来,当如何是好。本宫岂敢再搬起石头自砸双脚!”皇后低声说话,语气满是对徐昭媛浓烈的厌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