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内,琼仙宫殿
皇后身着彩凤锦霞织丝袍,略显焦急的在正殿来回踱着步子,双手不安的相互轻搓着,凤眉轻扬微声言道,“马儿惊了,原本也不是何等大事。纵然邱宝林不擅骑术,可皇上却是极为精通的,再是如何耽误,也不会耽误如此长的时间。莫非有事发生?”
“母后放心,父皇身边有御林军伺驾,定然不会有事发生。”太子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道,脑子里不断的闪现出青霜策马狂奔的场境,不由得暗暗捏了把汗。
“张万福,速去打听打听皇上可曾回宫。”时间耽误的越久,皇后越发担心了。
“是,奴才这就去。”张万福恭身快步而出,还未踏出殿门,便闻得徐昭媛轻扬的声音,“娘娘,皇上回宫了。”言语间,徐昭媛身着紫燕纷月裙,头饰富贵双喜金步摇,扭动着腰身急步奔入殿内,虽然言及皇上归来,脸上却并无欣喜之色,反之粉润的双唇,微微撅起,好似有何不满之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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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回宫了,皇上可还有碍?”皇后闻言脸上神色一松,抬手下意识的抚了抚发髻,一面整理着衣襟一面举步向殿外走去,同时言道,“皇上此去耽误了大半日,身子定然乏的厉害,冷枝,将舒筋活络的活络露带上,本宫呈于皇上舒活筋骨之用。”
“娘娘且慢,此时皇上并不在御龙居。”徐昭媛对皇后福了福身子,轻搀着正欲出殿的皇后,返身于榻炕上坐定,方才及为小心的言道,“娘娘,皇上与邱宝林同骑白龙驹而归。白龙驹径直行到碧翠轩门前方才驻足,而皇上”说到此处,徐昭媛有些忌惮的瞄了皇后一眼,吱唔不语,好似在思量着当不当讲。
“皇上怎么了?说!”皇后不耐的沉声询道,徐昭嫒原本就不甚伶俐,此时又言语吱唔,反倒让她生出一些厌恶的情绪来。
“回娘娘,皇上下马后,亲手抱着邱宝林入了碧翠轩,想来此时正在碧翠轩里歇息。”徐昭媛一口气说完,脸上随之露出忿忿之色,碎声言道,“臣妾伴驾也有多年,皇上何时如此宠过臣妾,那邱宝林算个什么东西,这才几日的功夫,竟然能哄得皇上如此厚待”
徐昭媛没完没了的絮叨,使得皇后怒从中来,严声急喝道,“住口!没用的东西。怪不得皇上不待见你,怪只怪你自己不争气,本宫当初尽全力扶你上位,不想却终归是烂泥抹不上墙,枉费了本宫的一片心思,若你争气,邱宝林岂有”说到此处,皇后不再言语,没好看了瞪了徐昭媛一眼,闷闷的不愿多作搭理她了。
“娘娘,岂会怎样?”徐昭媛傻呼呼的不耻下问,全然没有在意皇后面色己经极难看了。
皇后抚额暗暗摇头,没好气的喝道,“若你争气,能讨得皇上欢喜,那邱宝林又岂有出头之日。如今你己失了皇上宠爱,又有何种资格去计较皇上如何对待旁人!”
无端端的上赶着挨了皇后一顿训,徐昭媛尴尬的讪笑着,喏声分辩道,“娘娘,那邱宝林毕竟年轻,臣妾”
“住口,没用就是没用,何需顾左右而言!”皇后不愿与徐昭媛多话,柳眉紧拧硬声言道,“若无要事,跪安吧!”
徐昭媛面色极为不甘的对皇后福了福身,颌首悻悻离去。
徐昭媛离去不久,前去打探消息的张万福快步返回,轻声回道,“娘娘,皇上回行宫后,并未回御龙居,而是径直往碧翠轩去了”
“不必说了,本宫己经知道了。”皇后冷冷的打断了张万福的回禀。
“是。”张万福恭敬的退到一旁,却又终究忍不住,小心的宽慰道,“娘娘息怒,鸳鸯池浸沐也不急在今日,既然皇上有旨,改日再浸也是无妨的。”
“什么?鸳鸯池、改日?这是为何?”皇后显然并未闹明白张万福话中含意。今儿打早便吩咐下来,晚膳后在鸳鸯池浸浴,张万福早己传话下去,此时怎得尽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娘娘,您不知道?”张万福很是为难的,谨慎轻言道,“皇上适才传旨,命人悉心打理鸳鸯池,说是,邱宝林今儿个身子乏了,需得浸浴池水解乏,任何人等,不得靠近鸳鸯池,违命者以宫规轮处。”
‘啪!’张万福话音刚落,皇后抬手重重的拍在紫木侧几上,镏金镶红宝石护甲,与几面硬磕发出极刺耳的声音。
皇后眼神越发阴寒,双唇微微一嚅,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强迫自己将在喉间蹦哒的话咽了下去,深深一阵呼吸,平息了心中郁气,方才淡淡的言道,“皇上好兴致,本宫岂能扰了去,吩咐下去,送往鸳鸯池的香露与花瓣不必撤回。”
“娘娘,那邱宝林也配享用娘娘的香露!”冷枝很是不甘的言道。
“配与不配,岂能凭本宫的意思改变?”皇后有些自嘲的一声冷笑,随即又碎声低语的安慰着自己,“索性邱氏乃本宫引荐,明面上好歹也是本宫的亲戚,即使眼下颇得圣宠,她终也是本宫的人,总比让安妃那贱人得了便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