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圣文唇角笑意淡去,望着一直躲在胡伊诺身后的阮芜,恨恨道:“然后我娘就死了。东郭先生本想救人,却把自己拉下了水,惨死病榻的故事你们也要听么?”
阮芜打了个寒颤,要不是靠在胡伊诺身上,她都站不稳。
她倒吸一口凉气,怒道:“你胡说!我们阮家的事情不容你胡说八道。我爹和你爹是结拜兄弟这没有错,你娘和我娘是亲姐妹我都不否认。
可是我娘她根本就没有爱过别人,她就是倾慕我爹有胆气,为了报救命之恩才嫁给我爹的。之后两人更是恩爱,其他人就算是想要插入,也无法横亘在他们之间。你就是因为你母亲被你爹冷落,惨死病榻,觉得是我娘的问题,才在这当着大家的面,毁坏我娘和阮家的名誉。”
阮芜刻意掷地有声,一双无神的大眼突然有了神采,瞳中像是有明艳的两把火,毫不胆怯地朝章圣文回了个嫌恶鄙夷的眼神。
章圣文嗤笑,“这话是谁跟你说的?我娘因为什么惨死病榻,你娘没跟你说,你自己没看到?”
小时候,他们俩在院子里玩耍,听到大人争吵声的时候,是他捂着被吓得呜呜要哭的阮芜,一起躲在假山石后,看了全过程的。
他娘将罗莹莹接回家后,放下才四岁的他,主动把大部分精力都用于照顾阿芜。还为了绝掉阮安田来接人的念头,多次跟他爹一起到阮家,与阮安田谈判。
阮安田明面上很大度,说妻子罗莹莹如果只是思念娘家亲人,就在章家多待些时日,没什么问题。
因着罗莹莹在章家长居的原因,阮安田在接下来的四年,也常常以探访妻女的缘由上门来走动。
章罗两家的关系,看起来比几年前还要紧密牢靠。
年幼的自己本来以为,自己家和阮表妹家是极为要好的亲人关系。
谁知道呢,这么脸上一直带着和善笑容的阮姨夫,一早就给他们章家设了个局。
为了拿到完整的章家,阮安田操控着罗莹莹,让这个女人去撬亲姐姐的墙角。
章圣文还记得自己娘亲闷在被子里呜呜哭泣时的绝望,那时他才七岁,阿芜三岁。
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明白为什么阿娘在院子里要和爹和小姨争吵,为什么指着小姨要让妹妹和小姨都滚出去?
他更不明白,爹为什么一脸内疚,手足无措地站在院子里,张嘴却半个字都没说出来。由着娘亲辱骂。
还有,一向对他们家客客气气和善温柔的小姨夫,为什么要带着一大班人冲到他们宅子里,用愤怒至极的语气骂他爹是畜生?
这些,年少的他原先都想不清楚,甚至为此记恨上了爹,以为自己的爹就是个悖逆人伦的垃圾,连小姨子都要下手。
后来更是因为娘的抑郁而死。自己对爹的恨意达到顶峰。
他本来是绝不会回到腌臜无匹的章家的,直到半年前,他与好友在外游历时,接触到了一件事,他才知道,爹当年染、指小姨子的事,另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