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天刀宋缺,陈元化觉得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一方面他主张汉人至上,排斥造成这天下动荡不安的异族,对于有鲜卑背景的杨隋和李唐他都持否定态度。
雄才大略如杨坚,少年英武如李世民都未能入他法眼。
哪怕是与天下大势逆行,也要找一个他心目中的汉人之君,然后助他以南统北,建立纯正的汉统天下。
另一方面,他又爱上了慈航静斋的传人梵清慧,一个他本应该看不上的域外胡教的女子。
而且梵清慧还是一个坚信民族大融合,坚信天下的统一是由北而南的“异端”。
明明观点如此不相容,但宋缺心中还是放不下梵清慧,为此他走上了钟情于刀,舍刀之外别无他物的道路。
在于宁道奇的一战中,他始终没有挥下最后一刀,不知道他内心是不是在用这种方式来了结与梵清慧数十年的纠缠。
输了此战的后果是他彻底地退出了逐鹿天下的大局。
最终的结果是他即没有实现自己的理想,建立一个强盛的汉人国家,再兴汉统,也没有留住那道清丽的身影。
失去了奋斗一生的事业,也放弃了放在心上数十年的人,这个名为宋缺的男人最后只剩下一把刀常伴于身。
对于这样一个人,陈元化觉得,他的前半生可能一直都没有当过自己。
他的人生理想不仅是家族从小的教育,也是自先祖宋悲风之后一代代传一下来的一道执念。
所以陈元化助他突破,之前的宋缺没有可能被说服,因为他在是刀中圣者,之前更是宋阀之主。
突破后的宋缺先是天刀,然后才是宋阀之主。
唯有将他的目光从家训、历代祖先的夙愿中超拔,放眼到整个天地,有如此心胸的宋缺才有被说服的可能。
一个月之后
磨刀堂中,陈元化和宋缺手持一根竹竿,面对一副巨型地图互相交流。
“大师,如今这北隋已经掌控西域,突厥也被肢解三分,吐谷浑苟延残喘,南国残破,除却海东之国高句丽之外,大隋已经无有敌手了,为什么你说这天下还有异族能掀起风浪。”
“宋兄,你只看到了中原、草原、辽东和西域,但这里你忽略了。”
陈元化将手中竹竿下移,指向西南一处地方。
“西羌藏蕃!此乃高原苦寒之地,人烟稀少,如何是中原大患?”
“宋兄是从典籍之中认识此处的吧。”陈元化笑道。
“确是如此,难道是书中记载有误?”宋缺表示不解。
“不,记载是正确的,但现在世界发生了变化,曾经的苦寒之地开始变暖了!”
“人身有阴阳,天地自然也有阴阳流转。现在的西羌雨水充沛,粮食充足,只需要二三十年的休养生息,便能多出数百万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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