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盛家忙得热火朝天,没人再有功夫去关心林栖阁。
明兰在盛老太太的举荐下成为盛家新一任管家,搬入寿安堂旁的暮苍斋,有了自己的院子。
王若弗念着世外高人,对明兰的新院子下血本地修葺,让老太太和盛纮都很是夸赞了一番。
王若弗得了赞扬,觉得明兰一家果然是自己的福星贵人,更加用心地对待静安居士和盛长栋,居然还破天荒地亲自去告知静安居士关于明兰立院的喜讯,问她要不要去给明兰的新院子做法事。
静安居士日常只会诵经祷告,哪里懂什么做法事?婉拒几次后看王若弗还是不依不饶,便拿出一本自己亲手抄的经,对王若弗说经文的法力最强。
王若弗如获至宝,捧着经书高高兴兴地走了,回头就偷偷塞进自己枕头底下,对明兰一个字没提。
明兰搬入暮苍斋后,长柏送了一只官窑花菇,明兰爱不释手,摆在正厅内,让所有人进来就能一眼瞧见。
墨兰送了幅《舐犊情深》的画来,明兰笑了笑,也让人摆在正厅,和静安居士在出家前送她的《李娘子镇守娘子关》挂在一起。
丹橘嫌弃道:“她把姑娘踢伤,现在又送来这样的画,难道是觉得现在姑娘掌家了,要来巴结,让姑娘念着姐妹亲情?”
明兰摇头:“她是让我记着,她有父亲做靠山。”
丹橘气道:“那咱们还有老太太做靠山呢!”
明兰:“祖母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就不要到处给祖母树敌了。她爱显摆就让她显摆,把她送的挂到最显眼的地方。”
丹橘:“凭什么!合该丢出去喂狗。”
明兰温柔典雅道:“这东西狗都不吃。”
主仆二人笑起来。
明兰安慰丹橘道:“眼下,我们刚立新院,又接手全家事务,最要紧的是先把底子打牢固。全家都知道,父亲宠着林栖阁的人,即使他们闯下天大的祸事,只要父亲不动手,其他人都动不得手。”
丹橘:“可说得是呢,那林小娘辱骂老太太,被打了五十大板,居然没几天就活蹦乱跳了!说明打她的人肯定没下重手,谁不知道是主君的意思?”
明兰点头:“全家都知道看形势,都知道攀上林栖阁的‘高枝’才有前途,如果这些人得了林栖阁的授意有意为难,咱们管家的事还能顺顺当当地做下去吗?”
“这……”丹橘觉得好无语。
“所以阿,”明兰拿着浮尘仔细给画扫去不存在的灰,“眼下我们要先稳住林栖阁的人,不让他们觉得我们要明牌跟他们斗。这样才能给我们自己争取时间稳固位置,也让林栖阁的母女找不到挑事的由头。”
丹橘:“既然如此,那姑娘为什么没要老太太给的人?多些自己人不就多些助力?”
明兰:“我没说不要祖母给的人呀,我只是现在不要。”
丹橘:“那什么时候要?”
明兰:“等其他人送完了,我们自然是要找祖母要人的。”
丹橘:“谁还能给咱们送人?”
明兰:“你且看吧。”
果不其然,第二天,明兰去葳蕤轩给王若弗请安的时候,王若弗便送了两个二等女使给明兰,一个名唤银杏,一个名唤九儿,这个九儿还是刘妈妈的亲生女儿。
当天午后,墨兰以林噙霜的名义给明兰送来了几个哭哭啼啼的丫头,明兰看他们哭得伤心,还劝墨兰把人带回去,可墨兰只丢下一句“这是我阿娘的一片心意,六妹妹可别不识抬举”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丹橘装模作样地去安慰了半天,才知道,这几个丫头,都是平日里在长枫屋里伺候的,有两个还是长枫特别看重的,别人都说这两个以后可能会被抬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