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煜显出一脸了然,说:“哦,原来是这事,这我知道的。二郎中毒的第二天,有吉自己来跟我坦白,说向妈妈找他去厨房给石头帮忙,但是石头谨慎,没让他动手,他杵在厨房门口也碍事,便就回来了。那几天看父亲为着抓凶手累得不行,我想着,既然有吉只是去帮忙,也没真的插上手,更没见着什么可疑人,索性就不提了。主要是他话中提到了向妈妈,我虽也奇怪为何向妈妈要特地来叫他,但……向妈妈是母亲屋里的人,总不能是母亲的意思吧?这才按下没告诉父亲,免得让父亲无畏伤神。现在想来,我这么做也是不妥,万一他说的不是实话呢?既然父亲抓了他,那就好好拷问他,看他到底撒没撒谎。我这边,父亲不用担心,只要是为顾家好,我怎么样都成。”
他的话和有吉所说一般无二。
小秦氏的冷汗当场就下来了。
原先,有吉和向妈妈各执一词,向妈妈这边还有好几个女使婆子做证,胜算还更大些。可现在顾廷煜亲自证实有吉的话,那分量可比整个侯府的婆子捆一起都大,就凭着顾偃开对这个长子的疼爱,有吉也必定不会再受到猜疑。
果然,顾偃开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那我一会儿便让人去把有吉放了。回头你帮我好生安抚,让他继续尽心服侍你,若干得好,日后必定有他的好前程。”
顾廷煜却拒绝:“父亲,您还是要先严审了他才好,不然我心中不安。我怕真是他跟我撒了谎,害了二弟。如果最后审完了不是他,那也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不是?”
“就算他真做了什么,也不会怪到你的头上,”顾偃开拍拍他的肩,“你替老二打算得周全,连婚事都替他操心,还有谁能说你一句?”
“家里人自不会说我什么,我只怕二郎多心。”
“他不会的。”顾偃开没再多说什么。
顾廷煜走后,顾偃开独自一人在屋里喝了好几盏茶,一直坐到临近午膳时分,才提出要审昨夜那几个人。
“老爷要不要先用饭?吃饱了才有力气斗小鬼儿。”小秦氏站在门口问。
“茶喝多了,吃不下。现在就把人提来这里吧。”顾偃开吩咐道。
很快,被关了一晚上的婆子小厮被带回厅里。经过一整夜恐惧的洗礼,每个人脸上都显出菜色来。
向妈妈蓬头垢面,拿眼满屋子看,可哪里有她家侯夫人的影子?
小秦氏为了避嫌,差人把这些仆婢都带来厅里后便独自回屋里去了。
顾偃开:“在用刑之前,还有没有人想要站出来说点和昨天不一样的?”
一屋子鸦雀无声,没人答话。
“好,很好。我希望一会儿挨打时,你们也能像现在这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