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说怕您没休息好,就不让叫您来回跑了。”
顾廷煜:“哈哈,母亲真是体贴!那你回禀父亲,就说用过早膳后,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
用完早膳,顾偃开并未着急去审那几个人,他和小秦氏在厅里喝茶,让人去传顾廷煜过来。
顾廷煜出现时,邵氏和娴姐也一同到了。
三人一起给顾偃开夫妇行礼,而后,顾偃开问:“你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顾廷煜:“昨夜为着过继的事想了一晚上,没睡好。幸而今晨母亲体恤,让我在房里用膳。儿子谢过母亲。”说着,深深向小秦氏拜了下去。
小秦氏忙上前搀扶,轻声责备:“你孝顺,我自然处处疼你,何须谢我?你身子不好,就快快坐下说话。大郎媳妇,快来搀他去坐着。”
邵氏和娴姐上前一左一右地把顾廷煜扶到侧旁椅子上坐下。
“儿子今日有三件事想禀告父亲。一是过继之事。昨夜我想了一宿,实在觉得过继没什么意思,虽说听起来好像是多了个儿子,但毕竟不是亲生的,日后能不能托付实在是难说。”
他这一语双关,说得小秦氏的脸微不可查地暗了暗。
顾廷煜仿佛并未察觉自己说的话能解读出其他意思,继续道:“老天让我生来便是侯府嫡长子,锦衣玉食、众星捧月,却又让我早早没了亲娘、自幼体弱多病。老天赐给我这么好的夫人,却让我们成亲十载才有了娴姐儿……可见老天是公平的,凡事有得必有失。儿子能拥有这么高的家世、这么慈爱的父母和这么贴心的妻子女儿,已经是上天眷顾、祖宗显灵、格外开恩了。我若再奢求其他的,怕是会让老天觉得我太过贪得无厌……父亲就当儿子怯懦,就想偏安在父亲的羽翼下,不愿过得那般提心吊胆。恳请父亲,就别再提让儿子过继的事情罢。”
他的话说得皮里阳秋,连一向耿直的顾偃开也听出其中的别样意味,他侧头看向小秦氏,对方正拿着帕子抹泪,似乎也很委屈。
顾偃开突然叹气:“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肯为我想想?”
顾廷煜一听,立刻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儿子不孝,儿子不孝!”
邵氏和娴姐也跟着跪下。
顾偃开一步上前拉起他和邵氏:“娴姐儿也起来。你们一家三口何必如此?不就是不愿过继吗?我听你们的便是。左不过是我一时的念头,不想让你们为难的。”
小秦氏跟着顾偃开站起来,冷眼看着面前亲热的“一家四口”,心道:【这局果然是要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