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又过去半个时辰,这期间顾廷烨没醒过一次,喂进去的药也尽数吐了出来。
御医进屋,看到顾廷烨背上的伤,忍不住皱眉:“这打得也太狠了,是把人往死里打阿!”
顾偃开站在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
御医坐到床前,给顾廷烨把脉,又检查他伤口,神色古怪:“怎么是这样?”
顾偃开走到御医身边,问:“有何不妥?”
御医措辞了一番:“呃……还不好说,二公子吃的药还在吗?”
石头捧着药快速上前,说:“公子喝几口就吐了,还剩这许多。”
御医拿着药碗闻了闻,脸色大变,又问:“药渣呢?”
石头红着眼眶:“我……我不知道,不是我亲自煎的。”
御医让顾偃开屏退众人,只留下昨夜给顾廷烨看病的几个郎中,才道:“侯爷,二公子恐怕是中毒了。”
顾偃开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变化,他握住御医的手,急问:“果真?”
御医呼吸急促:“刚闻药味,看汤色,应是下的南天竹,再看公子的症状,心悸、呕吐,我已有七八分肯定。如果能再看见药渣,我就有十分的把握。”
顾偃开眼神不善地扫向站在一旁的郎中,几人如临大敌大叫起来:“不可能!”
“南天竹有毒,妇孺皆知,我行医多年,怎会用它入药?”
“不,南天竹微量可治喘疾,不过二公子这是殴打重伤,我们不可能给他用南天竹!”
“我们开的方子都在这里,你来看,你过来看,看看哪个字里写了‘南天竹’?”
“你莫不是自己看不好,要拉我们垫背?”
人命关天,郎中一个个拿出了泼妇骂街的本事。
御医也不跟他们吵,只说:“方子上没有,可万一是下在药罐里的呢?这么红的汤色你们没人觉察有异吗?这得是活生生放入一大把南天竹果才能熬出来的颜色。”
几个郎中纷纷上前。
“这……不对阿,我们开的方煎不出来这个颜色。”
“也许是夜里烛火昏黄?我不记得之前看到的汤色是这样的。”
“我们上门救人,哪里可能监守自盗,自己在药里下毒害人?”
“肯定是有人在药罐里下的,趁乱给二公子下毒!”
郎中们越说越肯定,齐刷刷看向顾偃开。
“来人!谁煎的药?”顾偃开朝门外吼。
没人敢进屋。
顾偃开又吼了一声,石头才进来,跪下哭道:“药是小人煎的,可我上哪里知道什么南天竹北天竹?我更不可能害自己家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