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柳一走,拾京追了几步,想到是自己说出口的话惹她生气了,又不知道该如何劝她消气,驻足愣了片刻,看着南柳走远。
拾京有些莫名的落寞和无措,他自己百无聊赖绕着教场漫无目的转了几圈,坐下来摆弄火铳来凝神静心。
只是火铳卸了又装装了又卸,却依旧定不下心,不管他在想什么,到最后都回绕回刚刚的话题。
两只朱喙白肚皮的鸟在他旁边相互啄理羽毛,拾京心烦意乱,见两个小东西依偎着,他心都要吐出来了,手按住都没用。
拾京沉眉凝视着手中的火铳,出神片刻,忽然想去讨好南柳,又觉冒出这样想法的他异常奇怪,令自己感到不安。
不远处,宋瑜跟姚检在打闹,自打练上火铳,他俩有好久都不玩长\枪了,这会儿想起,宋瑜操起银\枪又和姚检斗上。
姚检臂力好,一抖手腕,振开宋瑜手中枪,得意地拍大腿,跳起来就跑:“宋愚昧你又输了!第二十七次了!”
宋瑜恨的牙根痒,当下热血充头,想也没想掷出手中长\枪。
银枪朝姚检那头飞去,姚检闪身避过,枪直直向拾京飞去。
宋瑜大惊失色,拾京听见风声,耳朵一动,慢慢朝旁边动了动腿,堪堪避开了。
长\枪擦着他的衣角扎入他脚边的土中,带起的小风吹动了他垂下的发。
见人没事,宋瑜把心吞回了肚子里,撒腿跑来。
拾京拽出泥土中的长\枪,交还给宋瑜。
宋瑜惊讶不已:“小哥反应挺快的嘛!”
拾京没说话,低着头玩着手中的零件,风一吹,腰后的长发跟教场地上的绿草一样,泛起层层波。
宋瑜觊觎他头发已久,一时没忍住,蹭了蹭鼻子,偷摸往前走了一步,极快地伸手摸了摸他垂下的发梢,手指尖刚碰到发尾,拾京一个闪身避过了。
宋瑜遗憾,抬头见拾京皱眉看着自己,脸上表情阴郁,嘴抿成线,不情愿地沉着。
宋瑜红着脸抽了抽鼻子,问道:“哎,你这个头发都是自己编的?挺好看的。”
拾京却不答话,他反手把头发绕了一圈放在身前,退后半步,仍是盯着宋瑜,眼神万分不满。
宋瑜被他看的有些难堪,讪讪道:“至于吗,我都没怎么碰到,我就刚刚摸到你头发丝儿,就一下!”
拾京却垂眸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姚检走来,直截了当拍了宋瑜的后脑勺。
“手贱。摸人头发做什么!你没有?!”
“嘿,姚贱人,关你什么事啊!”
“是你男人吗你就摸?”
还真不是。
这下宋瑜无话:“……得,行,我的错。”
姚检反手背枪,对拾京说道:“她就这样,手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脑袋简单,想一出做一出,其实她本身没什么冒犯的意思。”
拾京还不说话,心思好像不在此事上,他抬起眼,转头望着南柳的营帐,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忡。
姚检又是一巴掌,拍在宋瑜脑袋上,像是打闺女:“道歉。”
宋瑜先还他一掌,癫狂完了,乖觉回来跟拾京道歉:“哥哥我手狂,不是占你便宜的意思,下次我摸之前会先问你给不给摸。”
闻言,姚检毫不吝啬地给了她屁股一脚:“娘的,还有下次?!”
“……也是。”宋瑜拍了拍屁股,极快地反应过来,“你明儿就被南柳骗走了,可能没下次了。”
这么一想,好吃亏,刚刚那下没摸过瘾。
宋瑜馋巴巴的看着他的头发,心说:“这小哥的反应力好快,敏捷度也挺厉害的,竟然能躲过我……深藏不露啊。”
“小哥你多大年纪啊?”宋瑜没心没肺,想拜个靶子认个兄弟好在他走之前摸一把头发。她这个看到漂亮长发就想摸的坏毛病改不了,有瘾,瘾不解了难受,“哪年的,不然咱认个兄弟做做。”
拾京想了想,说道:“萤珠星升了十次,可能有二十个春夏。”
“什么玩意?”宋瑜咂咂嘴,换了种问法,“你能说个我们听得懂的时间吗?年号晓得吗?比如我,建元四年出生,比如姚检人,建元元年,你呢?你算算。”
拾京想起阿爸念叨的换算方式,试探道:“年号?永熙二十一年……”
此话一出,宋瑜和姚检都愣了。
这是年号不假,可永熙这个年号,是前朝的。
“这不是……前朝年号吗?”宋瑜嘴快,“可前朝哪来的二十一年,永熙十八年就改建元了。”
姚检把她拨到了身后,示意她不要说话。
姚检给拾京解释道:“可能你阿爸是前朝没亡时进的玉带林,不清楚情况,我们早就不用永熙了,用建元。永熙二十一就是建元三年,今年是建元二十三年,你几月出生的?”
拾京说道:“是秋天,苍族不记日月,不过生辰,只跟星来,萤珠星升空八次就算成人。我阿爸他虽然记着年,但具体是你们这里的哪一月哪一天他也不是很清楚,他只能推算个大概,八月或九月,天空无月那晚出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