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大，古晓骑着自行车走在回小食站的路上，她的心千疮百孔，肚子和腰都疼，疼得直不起腰来。她感觉到两条腿像是木了似的，胯骨的缝都像是灌进了铅一样，又沉，又麻，又疼。
细细的雨丝打在古晓的脸上，慢慢地汇成了雨滴，雨滴又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她的发很快就湿透了。
路上有很多人，急匆匆，可是谁也看不到古晓的眼泪，她的眼泪混合着雨水，不停地流，心像是结了冰一样，冰得她不断地打着寒颤。
“你咋没在晋东那休息？”古月看到浑身快要湿透的古晓，赶紧把她拉进包间。
“你不要命了！”古月责怪着，招呼着自己的男人去给古晓找衣服。
“要这个命干嘛？不够给你们丢脸的。”古晓哆哆嗦嗦地抱住了古月，压抑着抽泣。
“晋东呢？他不是照顾你呢吗？”古月抚着古晓的头，问。
“他会照顾我？他巴不得我去死！”古晓终于是哭出声来。
古月的丈夫把衣服送进包间，古晓一边换一边哭，任古月再问什么，她都不再回答。
古晓在心里头对自己说，你终于得到报应了，你终于得到报应了！你去破坏别人的家庭，你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也不爱惜自己的名声，你放纵，你无耻，你终于得到报应了！
“你倒是说话呀，妹妹。”古月只比古晓大几分钟，两个人有着一样的面孔，只不过古月比古晓胖了许多，能把古晓装进身体里面再晃上几晃，她比古晓稳重，比古晓老实，从小到大，她都是保护自己妹妹的那一个，可是自从古晓辍学以后，她觉得，她越来越不懂妹妹，越来越无法保护她，她们两个，越离越远了。
“姐，你去忙吧，不要管我，我缓一会儿就好了。”古晓终于停止了哭泣，她不想让古月知道晋东对她的态度。
“你这样子，我咋忙？你没事儿吧？”古月问。
“姐，晋东快离婚了。”古晓张嘴就说。
“啊，他不是早就在闹离婚？”古月看古晓已经换好了衣服，把包间里面的椅子排一起，铺了几个垫子，让古晓躺上去，因为店里没有床，只能这样休息。
许是晋东也感觉到自己做得有点过分，古晓刚刚在椅子上面躺下来，晋东就进了店里。
古月看到晋东，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不是说要照顾晓晓的吗？怎么让她在这种天气出来？她的身体能淋雨吗？你是不想让她活了！”
“姐，姐，我错了，我不对，我今天抽疯，惹了晓晓生气，我来给她赔不是。”晋东边说边往包间里面走。
古晓听到晋东进门的声音，没动，她紧紧地抱着肚子，忍不住又抽泣起来。
“晓晓，我错了，我今天是吃错药了，才朝你那么发脾气，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晋东把古晓坐几个椅子上面抱起来，抱在怀里，狠狠地拥着。
“你放开我！”古晓无力地推晋东。
“我不放开，我还要娶你呢。”晋东像个无赖，怎么也不肯撒手。他在看到古晓满脸的泪的时候，心又疼了，本来他也有点后悔要离婚的，他想着家有妻子，外面有古晓，有妻子有情人的日子其实很美好，谁让他当时心血来潮就发了疯似的要离婚了呢？可是他又觉得自己是离不开古晓的，他舍不下古晓，所以，在古晓骑着自行车离开后，他赶紧又追过来。
古晓本来是恨得咬牙切齿，却被晋东抱着抱着就没有那么恨了，慢慢的，她无力地把头埋进了晋东的怀里。
古晓在心里头恨自己的不争气，她不是心都冷了吗？她不是应该醒悟了，趁着这个机会离开晋东了吗？可是为啥还舍不得他呢？他有什么好？他是个二手的男人，还有一个孩子，他的父母还不接受自己！可是古晓就是舍不得，这种舍不得，可能是不甘心，这种不甘心，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