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祝世荣自己也明白,这整个祝氏人马中,最不会,也是最不可能背叛的人,便是他粱堂了。
只能说是,在这事发突然的情况之下,他也有些杯弓蛇影了吧。
这也是为什么七阁老没有阻止他的原因,毕竟他才是名义上的谷主,无论他说话是否有些过火,出发点都是情有可原的。
而走出大殿之后的粱堂,面无表情的回到家中,叫过一名弟子低头吩咐了几声,便转头回了卧室,其余弟子看他脸色阴沉,便没敢来打扰他,萧瑟的夜,就这样在时间的长河中流淌而过。
竖日一早。
粱堂起早独自漫步来到书房,坐在桌案旁低头沉思了一会,便提笔在黄纸上开始挥毫书写。
“爷爷,在写些什么呢?”
年方十六,长得如花似玉的粱婉如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声音如风铃一般悦耳动听,迈着小巧的步伐奔到粱堂身边,附身探首好奇的看着桌案上的黄纸。
“是婉如啊,爷爷在写一封信笺。”
“还记得凌子风那小混账吗?这就是写给他的。”粱堂抬头看了一下孙女,和蔼的笑道。
“子风哥哥,”
“爷爷你真的是说子风哥哥吗?他在那里?”梁婉茹欢呼雀跃的跳了起来,扯着粱堂的手臂,小脸蛋上尽是兴奋的笑容。
“哎,哎,”
“你这丫头别摇了,没看见爷爷在写字吗?真是的,提起那小混账你就那么兴奋,白养了!”粱堂一脸没好气的埋怨,古人所言还真是有几分可信度的,真的是女生外向啊。
嘿嘿!
梁婉茹才不在乎爷爷的埋怨,她知道爷爷并没有生气,只是趴在桌案一角上,默默的看着爷爷书写。内容非常怪异,每一句话之间根本就不衔接,似乎还藏了一些暗语,反正她也看得不太明白。
“好了,别看了,”
“幻风那个小没良心的呢,赶紧把它唤过来。”
粱堂放下毛笔,喝了一口茶说道。
他口中的幻风便是凌子风当年送给梁婉茹的鹰隼,取了个名字叫幻风,这小家伙似乎天生就跟粱堂不对付,粱堂没少被他气得死去活来的。
梁婉如也没多问,手指放到嘴中吹了个口哨,一只体型小巧,浑身毛发干净得发亮的鹰隼从远处飞了进来,停在粱婉如的肩膀上。
这鹰隼乃金燕隼,眼神凌厉,两爪上的尖爪更是锋利无比,身体小巧,善长途飞行,御风能力超强,天生灵性极高,寻常高手也未必能捉得到他。
幻风在粱婉如的肩膀上,不停扑腾着翅膀,盯着粱堂的眼神似乎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粱堂没好气的白了它一眼,冷哼了一声:“小东西,你在嚣张,爷我将你拔毛破肚,一半清蒸,一半红烧,你信不信!”
幻风一听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对着他就是一阵嘶鸣,眼神无比鄙视的瞪着他,似乎在嘲讽他根本就是在吹牛。
粱婉如赶紧伸手拍打着它的背部,又好一阵安抚,方才让它的脾气消了下去,只是看着粱堂的目光就是很不待见。
粱堂没有在跟幻风纠缠,只是将黄纸仔细的折叠,放入一个小竹筒里,又摸出从凌子风身上撕下的布条缠了上去。
“小家伙,这是送给你前主人的信笺,你要不关心他的死活的话,你可以选择不送。”
粱堂向着幻风招呼了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仰着脖子一脸傲慢的表情,似乎非常乐意看到幻风不搭理他。
幻风脖伸缩着脖劲,对他的话很是怀疑,飞过来在他手上仔细的打量着那根布条,最后伸出凌厉的爪子将其抓了起来,又嘲讽似的向着粱堂叫了一声。
粱堂也没在意,淡淡的说了一句:“他就在索道不远处,你应该能寻到他的。”
幻风一声轻鸣,在屋内盘旋了一下,转身就飞出门去,如同一道幻影般消失在晨风中。